罗浮玉猛地抬眼。
她想起那个雪夜,二叔父蹲在祠堂角落,一片片捡起她罚跪归来后赌气摔碎的泥燕子。
喉间腥甜更甚,她突然拽过高挚的领带,指腹陷进他咽喉:“收下了,我便不再好卡购买茶山的进程,他们还要承高总的情;不收下吧,又是我不近人情。"
"高吱吱,你倒是会做好人啊.....”
尾音消失在骤然贴近的呼吸里,高挚握住她颤抖的腕骨:"你今天带着观承现身高家,不就是直接对外宣示我们是夫妻么?"
夫妻对外是在诏示什么?
是一体同心,伉俪情深。
冰裂纹窗棂外掠过寒鸦黑影,想起今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罗浮玉忽然笑出声,松了手上力道,腕间沉香珠缠上他脖颈。
"静虚子说的没错...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把活路走成死局。"
腕间符咒在烛光里泛着诡异的朱砂红,温热的掌心复上她眼睑,高挚的气息混着沉香将她包裹.
"那就让我做你的生门。"
第0035章 风浪前夕
除夕夜的爆竹声炸响时,罗浮玉正跪在偏殿给长明灯添油。
琉璃盏中的灯油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忽然她听见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
"姆妈。"罗观承举着咬了一半的糖瓜,"二嗲嗲送来的。"
罗浮玉瞳孔骤缩,夺过糖瓜的瞬间,掌心已经抵住儿子咽喉:"咽下去多少?"
这个动作出自身体本能,高挚冲进来时,正看见她掐着儿子下巴催吐。
"你在干嘛?"
"那些人送来的东西你还敢让他吃?"
孩童吓得哇哇大哭,糖渍混着口水糊了满手。
罗浮玉的指甲在儿子下巴掐出红痕。
“这是我买的!”高挚急急抱过孩子,“早上观承看到二叔送的礼盒说要吃,我退回了之后单独去识鲜馆买来的.....”
罗浮玉松懈了神经,看着观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坐着抱回他:“宝......姆妈错了,我不知道,对不起......”
罗观承抽抽嗒嗒,气没喘匀还记得安抚妈妈:“姆妈,我再也不在刷牙之后还吃糖了,你不要生我气了。”
终究还是不忍,罗浮玉反应过来后顺着孩童的话茬开口:“嗯,太晚吃糖要蛀牙的......哪怕是爸爸叫你吃也不能吃呢。”
高挚正在清理掉地上的糖渍,见到她难得的低头祈求姿态也不由得顿住。
罗浮玉摸了摸儿子的额发:“蛀牙可痛了呢,到时候观承要哭,要进医院,姆妈不想看观承躺到病床上呢.....”
油灯里爆出的花火映衬着母子俩手腕和脖颈处露出的朱红符咒,高挚看着罗浮玉有些飘忽的神思,终是无言。
因着罗浮玉前后脚在罗、高两家都闹翻了,今年的新年活动,三个人都窝在蟾宫里喝茶喂鱼晒太阳,倒也算惬意。
午时高挚接过道童捧来的解腻茶,氤氲水汽里浮着几粒枸杞。
金丝楠木案上的《黄庭经》摊开,停留在"泥丸百节皆有神"那页,镇纸压着的黄表纸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禳星"字样。
高挚啜了一口茶,盯着罗浮玉蘸着朱砂又在儿子后颈描摹什么。
只见孩子扭着身子去抓后颈,被罗浮玉扣住手腕,指甲蹭在儿子藕节似的胳膊,观承翻滚着肉圆似的小身子:"姆妈痒......"
孩童不知道什么符咒,他只是喜欢和他的姆妈亲近玩闹,姆妈还会把脸埋到他的小肚子上用鼻头蹭啊蹭,痒痒。
"观承这两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