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遗在顾玉宁话落后,深呼吸了几口气,整个人濒临缺氧,心脏处传来的闷痛令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好似一条被浪花拍打在岸上的鱼,在烈日的暴晒下,鳞片微微翘起,近乎奄奄一息。
苏遗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他苦笑。
站起身,看着躲在顾玉宁身后的林纸墨,又看着想要把他搀扶起来的顾玉宁,眸中闪过一丝阴翳。
林纸墨同样望向他,在顾玉宁看不到的角度,对苏遗笑了笑,无声地说蠢。
“……”
苏遗没有被他激起怒意,眸色冷漠,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
他蠢?
他蠢什么?
蠢在一心认为,只要自己好好对顾玉宁,就会永远得到他的喜欢吗?如果是这样,那苏遗还真是挺蠢的。
他的妻子是个喜欢勾三搭四的人。
而他蠢就蠢在,没有第一时间将他妻子的脚踝扣上一根沉重的镣铐,让他再也逃离不开他,也让他再不能勾三搭四。
明亮的医院走廊上。
在顾玉宁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林纸墨唇边的伤口上时,细白指尖轻轻靠近,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想到自己衣衫下那些诡异的痕迹,顿住。
也在这时。
病房门“咔哒”一声被人打开。
穿着病号服的许刃在所有人地注视中缓缓走出。
在这么多天的昏迷里,他瘦了很多,五官更加深邃,本就苍白的肤色也变得更加苍白,在灯光的照耀下,好似一名刚从地狱内爬出来的恶鬼。
他望向走廊对面的顾玉宁。
顾玉宁嵴背一僵。
过往的记忆随之涌入脑海,他张了张口,却哑然无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最开始主动跳了楼的许刃开口喊了他一声“玉宁”。
嗓音嘶哑。
“……”
顾玉宁呼吸一窒,脑海中,那日被苏遗压在许刃病床上操弄的画面,不断浮现在眼前,鼻尖冒出细汗,明明是应该高兴的场景,顾玉宁却突兀地朝后退了两步。
不敢靠近。
许刃面上刚冒出的一丝笑意消失不见。
他手指紧紧抓着门把手,用力到指甲边缘微微翘起,流出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玉宁怎么不过来?”许刃道。
而一旁沉着张脸的苏遗在看到许刃后,突然笑出了声,在寂静的走廊上,像个疯子一样,笑得前仰后合,他脸上还顶着一道清楚的巴掌印,快要笑出眼泪,苏遗转头,重新望向林纸墨说:“你知道吗?”
顾玉宁莫名在此刻知道了苏遗想要说什么,慌乱摇着头,眼尾被吓出一抹红晕,他伸手想要捂住苏遗的嘴,却被他抓住双手,强硬地抱在怀中,“老婆不想让我对你的新男朋友说吗?”
林纸墨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苏遗把顾玉宁在自己怀中转了一个圈,强硬地让他面对着林纸墨。
他将下巴压在少年的肩膀上,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轻轻道:“老婆,你说我究竟要不要,把你有恋父癖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新男友啊?”
“再或者……前两天,你和我在许刃的病床上做过爱的这件事情,又要不要说出来?”他好像真的很苦恼。
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顾玉宁浑身发抖。
“你……你疯了……”少年近乎失声。
苏遗笑:“你才发现吗?老婆?”
他说:“我何止是疯了,我甚至想要把你勾引过的每一个男人都杀死,剁烂他们的尸体,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让他们后悔被你喜欢上。”
苏遗语罢,掐着顾玉宁的脸,令他偏过头,轻轻用鼻子蹭在顾玉宁雪白的脸肉上,后又觉得不满足,猩红着双眼,张口想要咬在上面,却在下口的那一刻,被面前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林纸墨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