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甚至帮我还了那些钱,觉得我受了欺负,但没有,我就是骗了他……那就是我干的……是我……”

顾玉宁说:“还有很多这种事情,我总是那么糟糕,而你明明和我一样,都住在这片垃圾房里,却偏偏清高得不行,凭什么?我嫉妒你,从小就嫉妒你,我觉得自己跟你在一起就像是一条哈巴狗,无时无刻不需要讨好你,哥哥,你问我……我很缺钱吗?”

顾玉宁看着林纸墨,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他点了点头,“缺啊……我快缺疯了……”

“你知道我这学期的学费是谁给我交得吗?是苏遗……”顾玉宁说,“你知道许刃那些天价的医药费,是谁给的吗?也是苏遗……别说……”他笑了一下,“别说我和他上床了,就算是他要移植我的心脏,我都得给他。”

顾玉宁说:“你算我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呢,哥哥?是随便就能丢弃的邻、邻居,还是讨人嫌的狗皮膏药?我不是早就被你扔了吗?”

扔在学校门口,扔在每一个只能注视着你背影的角落里。

说完,顾玉宁没再看向林纸墨的眼睛,发抖地低垂下头,只觉得自己卑劣的可怕,那些往日被他刻意忽略的画面,在此刻统统浮现在眼前,一幕幕,刺眼得可怕。

顾玉宁不明白,他对于林纸墨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吗?相伴了那么多年,只因为一个人的到来,他就可以随意被忽视、丢弃。

好像烂在了污水里,都没有人在意。

为什么……

“没有……”

林纸墨干涩地开口,“我没有,把你扔掉……也没有觉得你讨人嫌,你不是……狗皮膏药……”

而是林纸墨小心再小心,放在心里的人。

曾经无数次,林纸墨在夕阳下山时,伸手想靠近躺在他床上睡着了的少年,却都及时收住了手。

林纸墨站在原地,听着顾玉宁一字一字说出来贬低自己的话,只觉得荒谬,分明早上离开时,还在笑着的少年,怎么只是过了一天都不到的时间,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顾玉宁满身的疲惫感怎么都遮掩不掉,他漆黑睫羽被泪水打湿,垂在眼下洒出一小片阴影。顾玉宁看向林纸墨,明明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心底还是没由来的冒出一股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