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难道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沈温许平静地道,周身明明没有多么阴沉,但就是让人心生恐惧,他努力平复着内心深处的烦躁感,轻声道:“乖宝,不要逼哥哥好不好?”

就连沈温许都不清楚受了刺激的他会多么疯。

或许从十岁那年,知道自己不是顾父顾母的孩子起,沈温许就疯了。

他扯了扯嘴角,想要笑,想要让顾玉宁别怕自己,可露出的却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表情,“别怕我,玉宁,哥哥只有你了。”

沈温许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去床边一条黑色的皮质绳索,起身时,大步从背后抓住仓惶逃离到门前的顾玉宁,“玉宁怎么不乖?”

顾玉宁怕得面色苍白,膝盖一时发软,狼狈地跌在地。

沈温许顺势蹲下,半搂住他,抬手,这条闲置了快两年的绳索便扣死在了顾玉宁脖颈处的项圈上,再也无法取下,除非得到沈温许的指纹。

“哥,你……”声音颤抖。

顾玉宁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的感觉到自己被上了锁,想要挣扎,可手脚却像是被无数铁丝束缚,连动都没有办法。

仿佛冥冥之中,很久之前的他,就有被人这么囚禁过一样,所以连挣扎都不敢。

恐惧感遍布全身。

顾玉宁现在只有自己高三时的记忆,哪怕想破脑袋,他都记不起来一点,高考过后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身体在沈温许怀中瑟瑟发抖。

“玉宁别怕我好不好?”沈温许贴着他单薄的嵴背,轻声道,“哥哥也不想这样的,可不这样的话,玉宁总是会不乖、会想逃跑。”

“哥哥爱你。”

沈温许靠近玉宁耳侧,嗓音沙哑,一字一句地说:“哥哥爱你。”

很爱很爱。

从顾玉宁初三时,沈温许就隐隐发觉了自己这个苗头,并迅速掐死,高考后他选择离开沈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觉得自己生了病,所以在大学时,不断不断压缩着自己的时间,让自己不去想顾玉宁这个人。

甚至因此结识了赵空。

他想治疗自己。

但纵使沈温许做了这么多的努力,还是在见到顾玉宁那一刻,烟消云散,沈温许无法克制自己想要得到顾玉宁的欲望,于是他被迫冷漠,被迫“变了”。

拼命将这一切往亲情方向转移。

可好不容易,他真的要相信了他对顾玉宁只有亲情时,终于被他拥有的顾玉宁却要逃离他,重新去到他的“家”,那个束缚住他的囚笼。

沈温许怎么会允许。

他只是想跟顾玉宁在一起而已,不论身份是哥哥和弟弟,还是恋人和恋人都可以,但就是这么个愿望,都不能实现。

凭什么?

沈温许想,明明那里让你那么痛苦,你都要回去,是不是我这样对你,也可以?

他已经疯了。

卧室内。

顾玉宁被沈温许抱回床上,他害怕地喊了一声“哥哥”,得到的却是沈温许淡淡的一句“不对”。

“玉宁不应该喊我哥哥,”沈温许把顾玉宁放下。

他说:“我们明明在一起过的,玉宁怎么能喊我哥哥呢?”他像是代入了顾玉宁网恋男友的身份,认真道,“玉宁应该叫我‘老公’。”

“……”

顾玉宁直愣愣地看着沈温许,呼吸一滞,只觉得疯了,一切都疯了。

他没有失忆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顾玉宁罕见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爸爸不是爸爸,哥哥也不是哥哥,一切都疯得彻底。

手指哆嗦着。

掌心的掐痕还没有痊愈,顾玉宁本来还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掐自己手心,可现在,他隐隐明白了些,如果不靠疼痛控制理智的话,那么他也该疯了。

脖颈上黑色的皮质项圈,让他鲜明的意识到这一切皆是真实的。

真实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耳边,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