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宁带着一身水汽打开了浴室门。

雪白的小脸被雾气蒸得泛粉,他抿了抿唇,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许刃时,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自己要交这学期的学费了。

许是他盯得太久。

许刃转头看向他。

顾玉宁张了张口,最终选择了沉默。

此刻是六点二十分。

顾玉宁平静地擦干自己头发上的水,随后走到客厅的另一边,在许刃地注视下,拿起吹风机,给自己吹干头发。

“嗡嗡”的吹风声音聒噪。

这还是许刃在他八岁那年时买的。

只因当时顾玉宁在冬天洗澡没有来得及擦干头发,发了一场很严重的高烧。

那时许刃还是个比现在还要穷的穷光蛋,才二十五岁,就那样平时连一个包子都舍不得买的人,揣着自己好不容易赚到的工资,去商场里买了一个快三百元的吹风机。

在顾玉宁可怜地问他们还有没有钱活下去时,许刃还有空懒懒地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蛋糕,是顾玉宁日思夜想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