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许刃就是不相信他?

他帮林纸墨写了一整天的作业,嘴巴甜地哄了少年一整天,像个跟在他身后的哈巴狗一样,谄媚地摇着尾巴,才得到了这块蛋糕。

他没有撒谎,没有骗人。

顾玉宁努力掰开许刃扯在他校服短袖上的手指,眼皮哭出一层薄粉,可男人怎么都不松手,他就这一件校服了,坏了后,就没有衣服穿了。

他不想被学校里的那些男生嘲笑是小叫花子。

但重新买的话,需要钱。

顾玉宁没有钱。

“爸爸……”少年只能服软、低头,“对不起……你松手,你松手好不好?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应该和你犟嘴的,对不起……你松开啊……”

将近一米九的许刃在青春期刚满一米七五的少年面前显得格外高大,他低头,看着顾玉宁眼底的祈求,眼前一阵恍惚,少年与记忆里的某张脸庞重合,他怔愣着,松开了手,脑袋被酒液麻痹。

而终于得到逃离机会的顾玉宁头也不回,踉跄着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一扇布满了涂鸦的旧门被人轻轻合上。

屋里的灯打开。

顾玉宁的卧室很小,一张宽一米五的小床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积,许多已经穿旧了的衣服简单的用衣架挂在一根木架子上,这就是顾玉宁的衣橱了。

他身体发抖。

顾玉宁甚至没有转头去捡那件被许刃扔在了沙发上的校服外套,他睫毛湿漉漉的,刚进入房间,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床上。

随着顾玉宁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大口呼吸,缠绕在他腰间的那道红绳也在颤动着。

这是许刃那个变态亲手绑上去的。

只因他觉得顾玉宁会不安分、会不要脸的勾引哪个男生,于是不知从哪找来了这条红绳,每日都会亲手给顾玉宁解开又系上。

绳子很长,长到顾玉宁那根秀气的粉白肉棒也可以被它缠住。

许刃用了一种特殊的系法,那个绳结只能由他解开、系好,旁人要是想弄开它,只能粗暴地将其扯下,哪怕侥幸解开了,也无法复原。

而每日,许刃都会仔细检查顾玉宁身上的这根绳子。

哪怕是这根红绳稍有不对,顾玉宁都会被迫一字一句向他阐述自己今日到底做了什么、和谁说了多少话,与几个男生相处过,又与几个女生相处过。

像个疯子一样。

顾玉宁从未见过,有谁的父亲是像许刃这样的。

于是就算是炎热的夏天,因为许刃的这个举动,顾玉宁也无法脱下自己身上闷热的校服外套,只能被同学嘲笑,说是小姑娘、是个身娇肉贵的“少爷”。

眼泪顺着眼尾滑了下来。

顾玉宁躺在床上,手臂遮住眼睛,脑海中全部都是许刃将那盒蛋糕重重扔在地上的一幕,循环播放。

“哦,所以呢?”

那句轻飘飘的话钻入耳中。

顾玉宁想不明白,许刃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明明在他十六岁生日之前,男人还是正常的爸爸,怎么只是一天之隔,许刃便像疯了一样?

想到周五那天,老师着重看向他说得那句“要交学费了”,顾玉宁红着眼睛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有钱。

而许刃也不给他钱。

这两年,每当顾玉宁说自己要交课本费了,许刃都是醉醺醺的,以一种令人看不懂的复杂眼神看向他,逼问着:“证明呢?是你要钱出去乱搞,还是真的要交学费了?”

说着,他便放下酒瓶要给顾玉宁的老师打电话。

但男人是醉了的状态,顾玉宁只能抢下他手里的手机,摇着头,不许他打。

哪怕最后,顾玉宁交上了学费。

也都是在许刃唯一有些许清醒的时候,从他手里艰难要到了钱。

可今年……

许刃没有出去工作。

顾玉宁不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钱,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