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只有喘息的安静里,孟斯余低头,闭上眼睛,虔诚地在顾玉宁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他吻得很轻,睫毛慌乱地抖动。

只是现如今这只手的主人正双眼失神,像被人操傻了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落下了一吻。

顾玉宁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如今微微隆起,宛如一名刚被丈夫灌溉到怀孕的小妈妈,眼眶还透着湿意,粉红一片。

许是被人囚禁的时间总是过去得很快。

当顾玉宁再次见到阳光时,是在这座偌大的孟宅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那日。

彼时,顾玉宁在外界已经消失了快半个月。

而那名唯一一个知道他消失的人,以一种粗暴的手段,硬生生逼着孟斯余,将顾玉宁从他的卧室里带了出来。

书房。

容浮野站在孟斯余面前,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棍,是路过一家体育用品店时顺手买的。

他今日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带顾玉宁离开。

自半个月前,孟斯余上门的那天开始,容浮野便被向来对他持放养态度的容父容母亲自带回了家,硬生生关上了大半个月。

如果不是昨晚他趁保镖轮换时,打碎窗户逃了出来的话,或许容浮野会生生被容父容母囚禁在那间禁闭室里一辈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那根棒球棍,容浮野面上的桀骜不驯丝毫没有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半囚禁磨灭半点,反而愈演愈烈。

“他在哪?”容浮野问着面前的男人。

而明明是被胁迫的孟斯余却不慌不忙,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在签完一则合同后,合上笔盖,看向容浮野,温声道:“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

这间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顾玉宁瓷白的脚腕上仍旧有那件金色的枷锁,只是扣在上面的金色链条凭空消失了,他穿着一件极为宽大的衬衫,却也只有一件宽大的衬衫,在推门看到书房里的容浮野时,整个人一顿。

手指紧张地握住门把手。

顾玉宁已经记不起来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容浮野了,好像从那日被孟斯余强行带到这里的那刻起,就再没见过。

一时间。

顾玉宁站在门前,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直到孟斯余对他轻轻说了一声“过来”,才抬起脚步怯怯的朝办公桌后的男人走去。

只不过刚走到房间中央,顾玉宁的手腕就被容浮野握住。少年沉着眉眼,在看到他赤裸的双腿,以及身上极为不合身的衬衫后,身体微微发抖,像被气的。

“顾玉宁,”容浮野咬着牙,“你跟他上床了,是吗?”

“……”

容浮野胸口起伏剧烈,在那日之前,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玉宁口口声声对他说的“朋友”,会是孟斯余。

要知道,只要是在圈子里做生意的商人,没人会不清楚孟家的名声和地位,以及孟斯余对于孟家的重要性。

容浮野也正是因此,被容父容母带回家硬生生囚禁了半个月。

毕竟谁能想象得到,孟斯余那个老畜生居然会向他父母告状,说他吃软饭、说他威逼顾玉宁、靠勒索少年的血汗钱活下去,也说,如果容父容母不解决的话,他就亲自上手了。

每每思及此,容浮野都恨不得把孟斯余撕碎。

他压低声音,声线不稳地问:“你不是自愿的是吗?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不等顾玉宁回答,容浮野便自顾自的替他想好了回答,并急切地说,“我带你走好不好?只要你愿意,顾玉宁,我现在就能带你走,立刻马上的那种!”

可顾玉宁只是看着他,平静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不愿意。”

顾玉宁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彻底认识到了孟斯余的手段,他不会放他离开的,哪怕是一点、哪怕是顾玉宁生出了要离开他的心思,都不可以。

只是顾玉宁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孟斯余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