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疯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顾玉宁一个?
容浮野停下脚步,望向顾玉宁,却见躺在床上的人红了眼睛,如同那晚他踹门进来发生的那幕一样,眼泪大颗大颗顺着顾玉宁的眼尾流了下来,脑袋不好使的小哑巴不断摇着头,打着手语否认。
不是、不是的。
你父母不喜欢你哥哥的。
他们跟我说过了,他们不会给容弃付一分医药费。
而且……
顾玉宁周身浮上一丝无奈和疲累。
而且你刚才打得那通电话,不是……那晚那个人,而是给我钱的人。
陈博挽。
原书里孟斯余和时若则最好的好兄弟,也是眼睁睁看着孟斯余因为时若则的离世变得颓废、疯狂的人。
于是他费尽手段找到了一双眼睛与时若则十分相似的顾玉宁,将他送往孟斯余的身边。
卧室里,因为顾玉宁的这番话,容浮野安静了下来。
他对于顾玉宁跟容弃在一起的过程只了解过一点,大部分是不知情的,但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顾玉宁就这么笃定,他爸妈不会给容弃交付医药费?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全不可能。
毕竟,无论什么时候,在他和容弃之间,他永远是先被容父容母放弃的那一个。
甚至于他的到来,也都是因为他们想生一个跟容弃一样的小孩。所以容浮野想像不到,容父容母他们会放弃容弃的场景。
“不可能。”
容浮野望着顾玉宁正不断往外掉出眼泪的眼睛,沉默一瞬,哑声道:“如果我爸妈真的没给容弃缴费,我拿钱,行吗?我把我的东西全卖了,凑钱给你的男朋友交住院费,行吗?”容浮野说,“但你不能再背着我,回那个畜生那儿工作。”
疯了吗?
为了几万块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容浮野大不了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大牌衣服、饰品卖了,再不济他去卖血、卖容氏的股票,但顾玉宁不能再回去了。
不然……容浮野真的接受不了。
他妈的。
盯着顾玉宁的眼睛,容浮野莫名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搓了搓脸,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给老婆的情夫凑钱买药的冤种原配。
头顶的绿帽一顶接着一顶往上垒。
可仔细想想,他在顾玉宁那里算是什么呢?估计连他妈的舔狗都算不上,撑死了是个脾气不好的男友弟弟。
“……”
容浮野暗中咬了咬牙。
他望向顾玉宁,“喂,哑巴。”
顾玉宁红着眼圈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只听容浮野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说:“那什么,我、我有钱,挺多的,而且,我都……都帮你到这种份上了,你能……做我男朋友吗?”底气不足。
说完,容浮野面皮发烫,只觉得自己不仅脸大得厉害,还脑子有病,都还没干什么呢,就开始挟恩图报。
可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凭什么其他人可以,就他不行?
容浮野从住进来的这两个星期里,连顾玉宁的手,也只是今天才碰到,平时哪怕他再怎么漠视顾玉宁,但视线总是在他身上打转儿的,只是一直不肯直视自己的内心而已。
直到今天,才终于认清。
再忍下去,容浮野整个人说不定都会炸开。
他说:“我没谈过恋爱,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就只有你。我知道你喜欢容弃,我不介意,甚至,你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话,我还可以当……”容浮野咬着牙道,“我可以当容弃的替身。”
容浮野可以忍。
前提是,顾玉宁得同意和他在一起。
“你能考虑一下我吗?”容浮野认真道,“而且我还年轻,我比容弃小两岁,万一他醒不过来了,你……”他停顿,强忍着恶心说,“你还能把我看作是他,我不会介意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