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玉宁出现在这里的走廊上时,身上的衣服早已换了一套,不再是洗到发白的T恤,而是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据让他换这一身衣物的阿姨说,这便是时若则生前来找孟斯余时,常穿的款式。

很青春。

至少穿在顾玉宁身上,给人一股青春鲜活的气息。

站在房门紧闭的书房门口,顾玉宁紧张地多吸了几口气,睫毛哆哆嗦嗦地抖着,直到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顾玉宁不想说话,可不得不说,只因时若则是个比较爱说话的人,“孟、孟斯余……开门。”顾玉宁底气全无。

但房门依旧开了

顾玉宁抬头,正正好对上门内男人平静的眼眸。

明明孟斯余什么都没做,可就是给人一种呼吸不上来的压迫感,更别提……他那些令顾玉宁感到恐惧的癖好。

“若则来了?”孟斯余身型清瘦,只是身高很高,打开门,他轻轻扫了一眼面前微低着头,面色发白,像是见到了天敌的少年,示意他进来。

顾玉宁步入,顺便关上了房门。

书房内昏暗一片,只有几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台灯在亮着,只不过下一刻,紧闭的窗帘就被孟斯余拉开了一半。

室内顷刻间变得一半明亮,一半藏于阴影内。

恰巧,顾玉宁正好站在了明亮里,手脚一时僵硬。

他颤颤抬眸,孟斯余就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后,面容被阴影包裹,淡淡朝他看来。

“怎么不动?”男人平静开口。

顾玉宁摇了摇头,艰涩为自己解释着,“没、没有……”

说完,他伸手脱下了自己刚刚换上的卫衣,只不过寥寥几分钟,顾玉宁身上与时若则相似的东西,便全部被他脱了下来,此刻,他全身赤裸地站在孟斯余面前。

像个任由客人挑选的商品。

书房内的空调打得很低,低到顾玉宁觉得自己会被冻死在这里,可他知道,不会。

果不其然,下一秒

“过来。”孟斯余淡淡道。

顾玉宁颤声说了句“好”,闻言迈步朝他走去。期间,孟斯余没有半点动作,只有视线落在顾玉宁的身上,一寸寸,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地看着。

顾玉宁身材很好,看上去单薄,但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每一处,都像造物者精心雕刻出来的般。

在这股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顾玉宁站在了孟斯余的面前,随后主动坐进他怀里,抱住他,紧紧地,像只寻找到了庇护所的幼猫。

顾玉宁很冷,冷得身体瑟瑟发抖。

他不想这么毫无尊严地脱去所有衣物。

但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他只能这么做,不然身前看似淡漠的孟斯余会温柔地掐着他的脸,并脱光他所有的衣服,逼迫他跪在灵堂里,与时若则的遗像对视,哪怕恐惧到哭、到身体发颤、求救,也不容他离开。

很恐怖。

至少顾玉宁想象不到,有人会专门在家里空出一间屋子,只为了给一名已经离世的人布置出一个灵堂,甚至日日前去待上许久。

疯子。

孟斯余比疯子还要恐怖。

书房内。

孟斯余感受到了顾玉宁身体的小幅度颤抖,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抱着怀中的人,看着远处被阳光照亮的地方,“冷吗?”他问。

顾玉宁没有说话,后颈处雪白的皮肉被孟斯余轻轻揉捏着。

每一下,都像是敲响死亡的警钟。

眼眶微红,顾玉宁开口哑声道:“不、不冷……”

“是吗?”孟斯余反问道,好似入了魔,“那若则是不是也不冷?”

他清楚的将顾玉宁和时若则分开,有时却怎么都分不清,顾玉宁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答,身体因为冷气发着抖,抬起头,他闭眼靠在孟斯余的颈窝处,努力汲取着一点点温度。

手忍不住缩在胸口,整个人往孟斯余的身上贴着,顾玉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