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宁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额前细碎的黑发被梳起,露出他极为优越的眉眼,半点不见往日的阴郁,身旁,他的新娘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

他们很亲密,亲密得不像是刚认识就闪婚的一样。

周边人声熙攘。

在无数人的见证下,顾玉宁牵着自己的新娘步入了殿堂,耳边掌声雷动,他们分别读着结婚宣誓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约定一生。

这是顾玉宁与许文尤结婚的当天。

他不清楚许文尤究竟看上了他什么,但他很高兴,因为自己以后终于有个家了,一个充满温馨和爱的家,他会做好丈夫应该做得一切,给予伴侣足够的安全感与支持。

……

夜晚,当婚礼的热闹褪去。

顾玉宁在许文尤的带领下,走向了“她”在许家的卧室,很大,是顾玉宁从未见过的豪华,因为婚礼的原因,这里的装饰物全部变成了红色。

许文尤转头柔声道:“我以后是要喊你‘老公’了吗,玉宁?”

“……”顾玉宁的耳朵因为他的话滚烫了起来,眉眼间,先前面对旁人时的淡漠在此刻完全消失,顾玉宁睫毛慌乱地抖着,握紧许文尤的手道,“都、都可以……”他嗓音轻得可怕,但许文尤就是听到了。

他眯了眯眼,对于顾玉宁的反应从心底感到愉悦。

这是一种猎人戏弄猎物所获得的病态满足感。

毕竟他面前的“丈夫”可能还不知道,他所认为的妻子,其实是名彻头彻尾的男人。

许文尤恶劣的期待顾玉宁发现的那天。

“老公,”许文尤没有半点犹豫的就喊出了这个称呼,“我好累……我们今晚不做爱好不好?那样,有点太快了。”撒着娇地说完,许文尤便看向顾玉宁,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好啊。”

顾玉宁抬头,第一次在人前没有戴眼镜的他还有些不适应,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要低头,躲避人的目光,耳朵更是因许文尤话尾的“做爱”两个字,红得几乎要滴血。

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了几分。

“那我先去洗澡了,老公等我。”

许文尤得到满意地回答,没有半点犹豫就地松开了顾玉宁的手,走向浴室。

对于顾玉宁仿佛没有半点在乎。

毕竟就这么一个普通又无趣的男人,若不是他心血来潮觉得好玩的话,他的人生,丝毫不会跟顾玉宁有半点相交。

许文尤就是恶劣。

他从来都只考虑自己的想法。

而被妻子抛弃在偌大卧室中的顾玉宁丝毫未察觉到许文尤对他的忽视,低着头,纤长睫毛细细颤着,顾玉宁张口,一点点呼吸着新鲜氧气,直到许文尤从浴室内出来,才恍惚的反应过来他结婚了。

有了妻子。

更会有家庭。

顾玉宁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在做梦,漆黑又湿圆的眼睛一直黏在许文尤身上,看着他走来走去,像一只等待着主人抚摸的宠物。

可怜又乖顺。

许文尤一身红色睡裙,当转身对上顾玉宁的眼睛时,愣了一下,才笑着柔声道:“老公看我做什么?”

“没、没有。”说完,顾玉宁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无措地挥了挥手,哑声道,“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抬头,主动朝许文尤讨好地笑了一下,五官精致,因为周身阴郁的气质,带着股莫名的疏离感,顾玉宁低声道,“我结婚了……”

还有了妻子。

这怎么看怎么不可思议。

顾玉宁本以为……自己会一个人一辈子的,不会有家庭,只孤零零地躲藏在世界的阴暗面,一个人挣扎着生、挣扎着死,像只阴沟里的老鼠。

可许文尤出现了。

“这样不好吗?”

许文尤有些怔愣,这是相处以来,他第一次面对顾玉宁的笑,也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自己丈夫的面容,那张脸,不再是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