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丝散落在衣襟处，黑发与白肤构成一框潦草的墨画。

裴川的目光轻扫过那领口处，另一只手伸过来，替她将碎发拢在耳边，嗓音沉稳含着温柔的笑意：“嗯，出去找我。怎么就只随便绾了个发，那盒子里的珠钗都不喜欢吗？”

颜烟晃了晃脑袋，她这么些年早就习惯宫女的打扮了，下意识就只是简单的把头发盘起来，压根就没有想过那些珠钗装饰。

“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会有心思打扮自己？”

她脑后的青丝因为动作而摇晃泄露，眼看着就要散开了。

裴川的五指插入她的发间帮她顺着头发，声音不缓不急：“以后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若是不会梳那发鬓，我就去学来帮你。毕竟蜕皮之后，你也不是以前小丫头的样子了。”

他似是意有所指，颜烟对上他那微挑的乌黑眸子涨红了脸，脑中不由得想起些迤逦的片段。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披散的长发和凌乱的裙摆，抿住唇恼怒瞪了眼裴川。

裴川并不在意， 这身朝服令他的气质变得肃穆，他脸上没有什么别的表情，甚至像是在批阅什么重要的书册一样，可这古井无波的面容下是不老实的动作，是一面对她就难以自持的心。

带着凉意的五指从她发间穿过，指尖抵在她的后脖处，不缓不急蹭着，他的手这样伸着，便把颜烟半圈禁在了他怀中。

只要他的手往前推些，她就会不受控制地往前倒，直到落进裴川的怀里。

颜烟此刻不能动弹，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无法抵御越来越靠近的裴川，她有些不安，手上挣扎的动作大了些，又惹得裴川不快。

“总是不听那些话，”裴川手用上了力，逼迫着颜烟往前倾，“该怎样让你长点记性？”

那尾音像勾子一样飘散在逐渐暧昧的空中，颜烟预感不妙，她手被锢着不能动，只能轻轻用脚碰了碰他：“裴川，你别生气了。我出去不是为了逃开，我是想去保护你。”

“信我，我只是想护着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