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幽幽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宗族是百年大家,虽没什么重大功德,但教书育人也算是我们一脉相承的家风。可这位皇帝上位后,因着书院和前朝牵连甚广,便不依不饶下令要拆除私塾,族里百年倚靠都散了,老爷子气的够呛。”
“我本想着来考取状元,作为臣子劝诫皇帝让其看清民间局势,却没想到进京当日就被劫了。”
“身无分文中,是裴川的人救我于水火,他也没要我的什么,只让我放心去考。”
这经历怎么这么耳熟?颜烟歪头,继续听他说着。
“考了才发现,如今权贵当道,就算我考了好成绩不塞钱也当不了官啊。”他抿了口茶,“好在裴川给了我个职位。”
他一步一步往上走着,走到后面才发现裴川的所图,不过都无所谓了,对他来讲,他只要证明那皇帝下令推翻书院的政令是错的就够了。
家族书院被拆、怒而进京、遭受挫折......
这剧情听着怪耳熟的,颜烟斟酌了一下:“敢问,你现在的职位是?”
青年爽朗一笑:“我从军了,现如今算得上是个小将军。你别说,裴川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说我是个该当将军的人,我还奇怪着呢,我从小习书,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却没想到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做将军可快活多了。”青年抬起头来,意气风发。
颜烟吞了吞口水,这剧情完全和她心中所想的一个人重合起来了,她最后挣扎问着:“那,如何称呼你?”
青年摸摸下巴:“唔,我名韩墨,这名字是我祖父给我取的,期盼我与墨相伴,厚学笃行,他定想不到我现在是个将军了。”
韩墨??
那不是这个世界天命之子的名字吗!
他就是因为出身书香门第,又懂得策兵出击所以才能稳坐上那个位置。
按照剧情,他此刻应该是在厚积薄发积攒经验中,等到裴川称帝,暴政惹得百姓不满,他再带着积累了的基础揭竿而起,怎么现在反而成了裴川的幕僚了?
颜烟直直看着韩墨,看得他往后退了两步:“姑娘,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你是真心想帮裴川的?”
韩墨挠挠头:“对啊,裴川有手段有势力,对我也有恩,我为什么不帮他?”
可他这样一来,不就都乱套了吗,颜烟皱眉,她不希望裴川身边会有一个定时炸弹般的存在,如果他日后背叛裴川独自起事怎么办?
颜烟慢慢站了起来,步步向韩墨逼近,她个子虽不算高,身上却散发着迫人的气势,再加上脸庞还未擦干的血,看起来颇有几分裴川发疯时的样子。
韩墨被吓了一大跳,他站起来手忙脚乱往后退着,两只手局促地挡在胸前又不敢碰颜烟,他的目光慌张在屋内寻找着能救他的东西,猝不及防和床上那双幽深的眼对上了。
寒意蓦然袭来,韩墨连滚带爬冲到裴川床前,握住他的双手情真意切嚎着:“殿下,你醒了!”
他边说边用眼神示意颜烟快点过来,裴川这一看就是要发火的样子。
这些日子他可是见识到那姑娘对裴川的影响,只要裴川发怒或是阴晴不定的时候,拿出那女子的画像准能让他熄火。
现在人就在前面,裴川定是不会在这里对他怎么样的。
颜烟小跑过来,没注意到两人的针锋,只第一时间伸手探了探裴川的额头:“裴川,你还有哪里难受吗?我再去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他淡淡说着,垂着眼睫不看她。
韩墨松了口气,他就说,裴川看了这位姑娘准不会发火的。
颜烟想走过去看看裴川的情况,可韩墨坐在这里挡住了路,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声说一下,眼神就多落在了韩墨的身上。
裴川将她的眼神都尽收眼底,脸色逐渐阴沉,他咬紧了牙,双眸中的幽光让人不寒而栗。
气氛有些古怪,韩墨眨了眨眼,猛然想起来这是自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