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年迈充满褶子的手摸过来,傅白没有动,却也没有躲开,这让陈公公一喜。
傅白神色没有变化,只压抑着心中排山倒海般的不适,他现在需要让陈公公看见他态度的转变,才好下一步行事。
眼看着陈公公的手就要摸上傅白的下巴了,一抹白光闪过,冷冷阻隔了他的靠近。
陈公公没有感觉,还以为自己是摸着了,喜不胜收,只有傅白,怔然感受着下巴处的凉意。
像是一只玉手淡淡拂过,将他护在了后面。
“你能想通就好啊,”陈公公笑得脸皱做一团,塞了一个鼓鼓的袋子在他手里,“下值之后,咱家可等着你了。”
傅白面无表情看着他离去,陈公公就喜欢他这个样子,也不恼火,笑眯眯的就走了。
其他人都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心里嘀咕着,这小子是扛不住要从了?
傅白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他现在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唤一唤镜仙大人。
“傅白,”管事公公走过来,喊着了他。
“早不这样这腾就好了嘛,连累的我们跟着遭殃,这陈公公可是二皇子的手下!”
管事公公是恨铁不成钢,这陈公公来就来,每次被这小子惹恼了就发火在他身上,四处挑毛病,让他是叫苦连天。他巴不得傅白这小子快点和陈公公走呢,免得他平白被牵连。
傅白站起身来,塞给管事公公一个元宝,拘谨地说:“不敢瞒公公,小的只是太胆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管事公公收了银子喜笑颜开,说道:“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吗?没什么好怕的,陈公公的宅子就在你们那块的东南处走个几百米,你去就是了。晚些自然有人来送东西,助助兴。”
“只是你小心些”管事公公小声说,“陈公公有些怪病,见不得那些劣质烟粉,你可别染上了。”
傅白缓缓勾唇,笑看了李印一眼。
李印远远就瞪着他,傅白则主动上前,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李印从怒视到喜笑颜开,转身就跑了。
等到身边没人了,傅白才小心翼翼摸上那面镜子:“镜仙大人。”
颜烟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喊上一句了,回答的十分熟稔:“说。”
傅白睫毛颤动,有些隐秘的欣喜:“方才,是您保护我了吗?”
颜烟回想起刚才那一幕,那个老东西贪婪龌蹉的眼神看得她火大,要不是因为镜中多有限制,她都想把那老东西掀翻在地狠狠打一顿。
“是我。”颜烟顿了顿,“我打扰到你的计划了吗?”
“怎么会!”傅白失声猛然抬起头,又缓缓垂下眼,轻轻地说,“您愿意出手,我很欢喜。”
颜烟摸摸下巴,傅白倒是能忍,那么恨那个老东西了,还能咬牙忍着让他摸下巴,这个年纪就有了如此能隐忍的心态,实在难得。
她想了想,也没什么要对傅白叮嘱的,就又埋头休息起来。
镜仙沉睡多年,要修补灵力回到顶峰状态,还是有些费力。
傅白静静等了片刻,没有听到镜仙大人的回音,稍稍有些失落,但也很快就振作起来。
按着往常将活计做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哎,你说那个傅白,是不是去找陈公公了?”旁边小太监又开始闲聊了。
“你管他呢。”另一个抱着破帽子小太监心中很不耐烦,“李印烦死了,整天排挤别人,暗地克扣膳食,今天又把我帽子撞坏了,撞的全是他身上那股子味道,气死我了!”
小太监拍拍他的脑袋:“没办法,谁让李印善于交际,认识好些公公,咱也不敢惹他啊。”
抱着帽子的小太监翻了个白眼,还善于交际,谁不知道他那些干爹爹怎么攀上的?
之前他为了爬床,没少殴打长得俊的太监,可讨人厌了,还有一身劣质的脂粉味,沾的他的帽子都是,令人厌恶。
傅白离开了浣衣局,颜烟原以为他要去找陈公公了,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