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周末还得去文教授那里确定她十月准备参加帕格尼尼大赛的曲目。

陆予晟倒也没勉强她：“行，下周一上午九点，到我办公室找我。”他走了两步，又问，“那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

季安然立刻摆了摆手，笑得一脸虚伪：“哎呀，谢谢陆总，不用了陆总，这点小路我自己能走。我去附近那个静安寺烧个香，就不劳烦您大驾了。”

说完，她也不等陆予晟再开口，脚底抹油似的，飞快地朝着大厦门口跑去。

陆予晟看着她毫不犹豫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失笑：“烧香？我看你是想求个符，把我给镇了吧，小没良心的。”

陆予晟和季安然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厚重的红木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将一室的安静重新还给了季衍之。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细微的送风声，以及他手中钢笔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他垂着眼，面无表情地在几份紧急文件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他将钢笔帽严丝合缝地盖好，放回笔托上。

然后，习惯性地伸出手，从西装内袋里摸出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熟练地解锁，然后径直打开了微信，点进了那个置顶的对话框，再从对话框进入了朋友圈。

这是他除了工作之外，唯一会主动关注，并且每天都会雷打不动看上几遍的事情。

顾明月的头像是一个手绘的向日葵，明亮而温暖，与她本人给人的感觉有些相似，却又似乎隔着一层朦胧的纱。

她的朋友圈更新得并不频繁，最新的一条还是两天前，分享了一首古典乐，配文是：“阴雨天，宜听勃拉姆斯。”

季衍之点开那首曲子，悠扬而略带伤感的小提琴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缓缓流淌。

他没有细听，只是盯着那个向日葵头像，眼神幽深。

昨天接风宴结束后，他送顾明月回家。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馨香，那是她身上惯用的香水味，清雅而疏离。

一路无话，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轻微声响，以及窗外掠过的城市霓虹。

就在车子即将驶入顾家别墅的路口时，一直沉默看着窗外的顾明月忽然轻轻开口。

她说：“季衍之，我们解除婚约吧。”

声音不高，却像一颗急速飞来的石头，砸得季衍之胸口生疼。

他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没有立刻回头看她，只是觉得车厢内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稀薄。

过了许久，久到车窗外的霓虹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才缓缓转过头，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顾明月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顿了顿，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我们不合适。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这三个字，像是一道万能的符咒，可以轻易地给所有无疾而终的感情画上一个看似体面的句号。

他还没有答应。

联姻的事，牵扯到季顾两家。

他若不同意，解除婚约并非易事。

季衍之放下手机，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嵌入的LED灯。

灯光有些刺眼，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的确，他这个人，好像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

第二十一章 抱歉，我不同意

他不像陆予晟那样，活得恣意潇洒，也不如宴彻那样巧舌如簧，风趣幽默，最是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他是季家的长子，从小到大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都是责任、担当。

父亲希望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母亲希望他成为一个优雅的绅士。

特别是在阿恙出事之后，他更加努力地扮演着这些角色，也的确做得很好。

季氏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他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运筹帷幄，是外人眼中年轻有为、前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