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3)

伙老吃糖,牙齿都龋坏了......”

嗣后,梁闻生被拉出水池,裹着毯子去浴室里冲了澡,出来时热得浑身冒汗。高绪如把他招进开了冷气的堂屋里,让他坐在椅子上,举着吹风机帮他弄干了头发。梁闻生穿着一件宽松的圆领小衫,短裤筒下伸出来的两条腿百无聊赖地晃动着,发出笃笃的声响。他呆坐半晌,弥望着十字窗格外的柳浪,忽然说:“如果我另一个爸爸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也会这样给我吹头发。”

高绪如用手指抓挠着柔顺的发丝,盯着他满头的浅麦色头发兀自出神,沉默了片刻后才问:“你想念他多久了?”

梁闻生撑着手,抿起嘴巴想了想,回答:“他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我从没见过他。我爹很少提起他,因为一旦提起那个人,他就会很难过,还会哭......不过他现在好多了,因为他忘了。”

平直简短的叙述让高绪如心酸难忍,几欲落泪。他如鲠在喉,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像被噎住的人那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时梁旬易到门边来催他俩,高绪如才关掉了风机,堂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惟闻柳下莺啼。高绪如推着梁旬易的轮椅,梁闻生左右相随,三人先后走出门厅,只见屋外榴花烘天,一庭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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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锡亚和勒曼公司:指锡亚(Thea)汽车公司和勒曼(Lerman)汽车公司,其中锡亚为瞿任之继承所得,勒曼是当时A独立国最大的一家汽车公司。

②哈伯利:位于A独立国中部的一个城市,勒曼公司总部所在地。

第17章 佳偶天成

梁旬易去了理发店,理发师给他剪了头发,喷了香水,还用圆刷给发顶抹了香喷喷的发蜡。修完面之后,梁旬易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仿佛随时都能从轮椅上站起来。高绪如推着他,辞别了发型师,走出店面来到街上,沿居民楼投下的阴影往西边走。三岔路口有一家书店,梁旬易让高绪如把他推到了那里去。

“我每个星期天下午都到这里来买书。”梁旬易从架子上抽出一本来随手翻了翻,“就像和朋友吃早午餐一样平常。拜托你帮我拿一下第二排中间蓝色书脊的那本好吗?”

高绪如将那本书取下来递给他,一边问:“每个星期天都来?”

“这是我的习惯,一周当中只有礼拜日才是完全属于我的,你知道我其他时间都得忙多少事。”梁旬易摊开书说,让他推着轮椅往前走。

他们在专供杂志报刊的区域停下来,高绪如未露声色,四下环顾了一番。书店里人不算多,隔扇后面的圆桌旁坐着几个大学生,身穿褐红的外套,脖子上系着一条白领带,这古怪的着装就表明他们就读于附近的商旅学院。明窗擦洗一净,外面的街道尽收眼底,高绪如留意着那些停放在街边的车辆,再问道:“那梁闻生的牙医预约呢?”

梁旬易拿了一本放在最上面的新周刊,看了看封面,没看出什么;又看了看封底,也无所收获:“你今天好奇怪啊,高绪如。也在星期天,每月的第四个周日。”

“能改时间吗?”高绪如稍稍停顿后说,把梁旬易推去放着《淑女变狐狸》一书的货架前。

“时间岂能是说改就改的?你得考虑到他平时都要上学。我儿子连续半年都是这样看牙齿的,并无差错。”梁旬易面有愠色,倏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拧着眉嗔怨道,“暂且不论你在家里搞工程给我造成了什么影响,现在连我的生活习惯都要改了吗?真不知道郦鄞从哪把你找来的。”

高绪如被他支楞了两句,有些无措,不过梁旬易埋怨人时的口吻和模样都与从前依稀相似,让高绪如好一阵都没回过神来。末了,高绪如沉住气,说:“你的生活太一成不变了,很容易被摸清规律,然后坏人就有机可乘。如果你不想被人盯梢,就要改变以往的作息习惯。不是我非要干扰你的生活,但出于安全考虑......”

梁旬易放下书刊,索性自己转着轮子往前行了一段路,高绪如见状连忙追上去,听见梁旬易在说:“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