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上熟悉道路。蒋慈在心中轻叹口气,望了二十年的景致又再铺陈眼前。鳞次栉比的商厦,格仔大小的公寓,无敌海景要上山才能眺望,股价依然让人又哭又笑。
离开两个月,什么都没变。
半个钟后,家门就在眼前。
“小姐回来了。”佣人阿芬擦净手快步走到玄关,蒋慈弯腰脱下鞋子,“阿芬,好久没见。”
阿芬递给她拖鞋,又把换下来的鞋子放回鞋柜,“我煲了排骨冬瓜汤,小姐先饮一碗吧。”
“好。”
阿芬把蒋慈行李先带回房内。蒋慈步入餐厅,面前一碗淡白汤水。冬瓜带皮,青绿夹白瓤,味淡消暑气。排骨软烂,轻轻一口肉骨分离。
这份熟悉味道还是会让人眷恋。
蒋慈把汤喝完,蒋兴便出现在家门口。她起身快步冲到玄关,面前是刚刚换下拖鞋的蒋兴。
“爸,是不是很挂念我?”
蒋兴煞有其事地捧着女儿的脸,认真端详,“好像瘦了点?那边的食物又煎又炸,你的肠胃肯定不惯。”
“我习惯得很。”蒋慈拿开蒋兴的手,转身坐到客厅沙发上。蒋兴也落座,吩咐阿芬冲一杯碧螺春,“拿我书房第二格柜子那罐。”
“阿慈,最近你都回家里住,你把课表给江叔,每日由他负责接送你。”蒋兴敛起见到蒋慈的愉悦,换上谈正事的严肃神情。
“为什么?”蒋慈难以置信,“我又不是中学生,还要天天回家?”
“你不要问那么多,总之你按我要求做。”蒋兴不容女儿反驳。
蒋慈心里浮现一个不好的念头,试探询问,“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吗?”
她拼命默念,千万不要是知道了她与何靖的关系。
“你想哪里去了——”蒋兴被女儿的疑惑惹笑,“难道你隔着千山万水还能得罪我?”
蒋慈松了口气。
“你说以后想去美国读书,我一定支持你。你选好你想去的地方和学校,等我忙完我们再商量。但你必须由江叔接送,不能拒绝。”
蒋兴语气笃定。
“我——”蒋慈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客厅电话突然响起。
蒋兴拿起听筒,“喂?”停顿几秒后,他脸色平常,把电话递给蒋慈,“你的同学。”
蒋慈暗叹。肯定是何靖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女人打电话给她,伸手接过听筒,“我是蒋慈。”
“阿嫂,我是金宝。”
“嗯,有什么事吗?”蒋慈偷瞄了蒋兴。他已经翻出老花镜,准备戴上报纸。
“靖哥约你礼拜五到跑马山。”
“我不一定有空。”蒋慈想到蒋兴的命令,“我刚刚回来,要陪家人。”
突然那边没了声音,电话却未挂断。蒋慈想开口问人呢,熟悉的低沉男声传来。
“见我都没空?你是竞选上了美国总统,日理万机吗?”
蒋慈真想骂人。但蒋兴就在身旁,只能忍下,“当然家人更重要。”
“我跟你没血缘关系,我就不是你家人了?”
“是啊。”
“那我们生个孩子吧,你中意男仔还是女仔?不要紧,你想要什么我包你生什么。”
“咳咳——”蒋慈脸红,比无耻真的比不过何靖,“既然你开口求我,我尽量吧。”
对面明显嗤笑一声,“你最聪明,你会想到办法来的,我等你。”
何靖直接把电话挂断。
蒋慈把听筒放下。
“同学找你什么事?”蒋兴从报纸中抬头。
“没什么。我帮她在美国买了些东西,跟我说礼拜五回宿舍的话带回去给她。”蒋慈当场编了个理由,“爸,我礼拜五想回宿舍住。”
“不行。”
“一晚而已。”
“不行。”
“你好专制。”
“我是你爸,你就要听。”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