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
而当她真的来了,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却哑然失声。
蒋慈抬头,“阿靖,你是不是杀了倪家父子?”
“是。”
何靖没有犹豫,直截了当。
蒋慈心头一震。没想到今天如此坦诚,果然做了大佬,连心态都比人淡定,“你是为了做话事人,才杀他们的?”
“不是。”何靖否认,不知该怎么解释,“一开始真的是因为倪少翔绑架了你。”
为蒋慈复仇确实是他的第一动机,但哪个男人走到这一步,愿意放弃做大佬?他不是活在天真烂漫的理想社会,早已深谙弱肉强食原始暴力的世界法则。
只有掌握权势,才能掌握命运。
“后来发现杀了他,能讨好我,还能上位做大佬,一箭双雕啊。”蒋慈突然冷笑,“那你在我面前演什么深情,说得好像只为了我一样?你不做古惑仔去参演电影,能拿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何靖被蒋慈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惹恼,“我不为你,我为谁啊?”
“你为了你自己啊!”蒋慈指着房内一切,“这些,这些,甚至整个房子,还有外面两排又丑又贵的车。做话事人多风光,住大屋开豪车,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蒋小姐,我在外面拿命换钱就是为了你!难道要你跟着我粗茶淡饭,一辈子住深水埗旧楼?”
“我没有说过我要这些!”
“不是你要,而是我想给你!”何靖直接站到蒋慈面前,气势逼人,胸口起伏,“我不可能让你跟着我吃苦,我不做话事人,还能谁来做?”
“谁做都跟我无关,这是你们新义的事,不是我的事!”
“阿慈,你就是新义的人。你永远避不开,因为你是蒋兴的女儿!”
蒋慈气得眼眶发红,紧紧盯着何靖。她深知自己身份,但这句话从何靖嘴里说出,变得尤为刺耳。脑里回荡所有遭遇过的明嘲暗讽,铜墙铁壁垒得高深,却被最亲近的人一言击破。
她幻想自己可以有所不同。他们声声恳切,阿慈,你只要好好念书就行。
念书是为了什么?明智辩理,做个好人。
一半是人间,一半是炼狱。
他们把她推到悬崖边缘,却告诉她要做个好人。
“哦?话事人,那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爸也杀了?一人独大,整个新义都在你手里,个个赞你年富力强手段了得?再过几年,整个港岛都是你的。你就是阎王爷化身,想谁生就生死就死,好威风啊!”
“我怎么可能杀他,那个是你爸!”何靖气得想砸东西,但望见蒋慈眼眶红红,心里一酸,“我还没有跟二爷谈,今晚我有邀请他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你来了。”
他忍不住抱紧蒋慈,掌心摸上她的脸颊,“阿慈,不要这样,不要哭。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讲你是黑社会的人。”
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她的矛盾挣扎,何靖懊恼自己口比心快。
“走开——”蒋慈推开何靖,极力收回眼泪,不想再被那些情意绵绵哄得失了心智,“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是谁的女儿!看来今晚是我打扰你好事了,我现在就走。”
她伸手拿起大衣,却何靖扯走衣服,甩到沙发上。何靖不停摇头,恼怒蒋慈生气的时候总要固执到底,好说歹说听不进半个字眼,仿佛他是蒋家的灭门仇人。
“你要去哪里?”
“去永远见不到你的地方!”
“你不要每次发火就把我推开行不行!”
“那你就不要每次都惹我发火!”
“我根本就没惹你,是你自己无名火起,烧到我身上!”
“是啊,最好一把火烧死你。杀了话事人我就上位当大佬了,全港第一个女大佬!”
“叼!”何靖猛地一脚踹到沙发靠背,沉重沙发“吱”的一声,在地板磨出刺耳声响,“你那么中意做,我全部都给你!”
“好啊!”蒋慈吵得血液沸腾,白皙脸颊因怒火而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