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直接给阿慈?”何靖皱眉,伸手夺过平头手里资料,“给廖胜做什么?”
“蒋兴是谁啊?他交易那么多年都未被人捉到,就是因为出入的钱都不经他手。”平头暗忖蒋兴狐狸心性,真是算计到极点,“肯定要过海洗一洗,漂白了再给蒋慈。”
“不可能。”何靖认真翻看着每一页记录,“他在港的物业绝对是干净的。一半买家是我安排的,这些钱直接入阿慈账户完全不成问题。”
平头才惊觉好像不对劲,“那些买家的钱我都给了的,按道理她确实不需要转钱到海外。”
“肯定有问题。” 何靖拧紧眉心,“蒋兴堂口没了,但还有两个堂主跟廖胜过从甚密。在港这个不好搞,我自己去查,你查那个偷跑回大马的。”
“查什么?”
“你是不是变蠢了?”何靖卷起资料,直接敲打平头脑袋,“叫人去大马,挖地叁尺都要挖出来,查他们之间有没有走私数,查他们是不是反骨仔啊!”
平头把资料抢走,望着何靖焦急神情,“你做这么多,她也不一定会感激你。”
不该说还是要说,男女之间分手便是陌路人,何靖这番心意蒋慈未必领情。
“我不需要她感激。”何靖视线落回窗外,“是我欠她的。”
我确实想杀你爸。
我确实也对你爸开了枪。
仇恨涌起那刻,我便欠了你。蒋慈,我给不了你普通人的生活,我今生今世都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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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需不需要我帮你收拾?”阿香站在蒋慈房门外,眼见她弯腰,吃力拉起行李箱拉链。
“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蒋慈转头对阿香交代,“司机到了吗?”
阿香点头,“到了,就在外面候着。小姐,不需要胜少送你吗?”
往日蒋慈出入大多由廖胜陪同。今日既然是坐飞机出远门,没有人送蒋慈,阿香有点担忧。
“不需要,如果他回来你就跟他讲我想散心,去了大学同学家里小住两日。”
蒋慈决定比预期提早几日飞去大马。她私下找了另一家移民中介,在最短时间内做好一切安排。那晚廖胜的真情表白让她坐立不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独自上路。停留2日完成蒋兴的安坟,随即飞去温哥华。
思敏在那边接应,她可以很快重新开始。等她安顿好了再通知廖胜,以后大家再无交集,各自安好。
她不愿带着任何回忆离开,哪怕这个人身上有她眷恋的家庭烙印。
“你帮我推这个箱。”蒋慈背上背包,把其中一个行李箱递给阿香。
阿香推着箱把蒋慈送出家门,眼中仍有忧虑,“真的不用叫人送吗?”
“不用,我走了。”蒋慈坐进车内,望着窗外依依不舍的阿香,“保重。”
“小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蒋慈微笑,对这个新来佣人分外有好感,“我会的,你回去吧。”
司机把后尾箱关上,与蒋慈确认了起飞的航班时间,往启德国际机场驶去。
接近12月下旬的港岛,蒋慈最后一次认真记下它的风貌。你说它多情也好,忧伤也罢,庸碌人海如浪潮,有起有落。
紫荆树的叶分两瓣,蒋兴沿着脉络撕开,为幼年的她迭起一只兔子。
“阿慈,你看,这样就是一只兔子了。”
“我想要紫色的兔子。”
“世界上哪有紫色的兔子?”
“哇啊啊啊啊——我要紫色的,紫色的!”
“你不要哭啦,我去哪里找只紫色的兔子给你?”
“哇啊啊啊啊——”
“早知道就不生女儿了,这么无理取闹。”
“兴哥,你生儿子的话,要找个紫色的超人啊。”
银色车身驶上连翔道,穿入南湾隧道,她坐在何靖身后吹过夜风。
“阿慈,原来你是双子座?”
“你好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