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难掩激动：“哥哥~”

季苏尔靠在沙发上，低低应了一声。

百里灿竟一时间不敢说话，生怕多说两句，季苏尔就挂断了。

他奔去阳台，吹着晚风，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是哥哥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季苏尔听见百里灿的声音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想说的。

他有些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没话找话：“我明天下午会开车去学校，所以...你来接我吧。”

百里灿一下反应过来，道：“哥哥这是要告诉学校里的人，你是包养我的人吗？”

季苏尔怔了一下，他笑笑：“这是让他们知道，你不是被包养的人。你只是跟一个学长认识而已，只是我的弟弟。”

百里灿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

只是弟弟。

可他不想只是弟弟。

“所以来接我吗？”季苏尔柔声问。

“嗯。当然要。”百里灿手臂搭在铁栏杆上，漆黑的眸子望着楼下。

楼下有情侣黏黏糊糊的不想回宿舍。

他什么时候才能跟哥哥黏黏糊糊的难舍难分？

季苏尔的嗓音在无边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好。”

百里灿根本不舍得挂断电话。

他垂着脑袋，修长的手指在栏杆上画圈。

季苏尔听着耳旁百里灿的呼吸，自己的呼吸不知不觉也跟着同频。

百里灿害怕久了不说话，季苏尔就会挂断，于是他找话题开口：

“哥哥，你今天见到秦墨...跟他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不过...对不起。”季苏尔向百里灿道歉，“你在学校里突然被传这些谣言，跟秦墨有关系。”

“哥哥，不要替他道歉。他跟你根本没有关系。”百里灿眸色黑沉。

“我知道...”季苏尔苦笑，“只是连累你了。”

百里灿听季苏尔的声音有些低落。

他轻轻道：“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季苏尔听见这话，笑了一下。

百里灿又道：“哥哥，不想再看见你为了渣男伤心了。”

“我只是...不知道我这七年到底干了些什么。”

季苏尔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这念头已经在他脑海里出现了很多遍了，但这几乎是完全否定了过去的自己。

也否定了他曾喜欢的人。

而他现在，正卑鄙地想要从百里灿那里寻求一丝安慰，明明百里灿已经被他拖累的够多了。

百里灿听见季苏尔这么说，颤了一下。

他握紧了栏杆

死脑子，快想！快想怎么安慰哥哥！

百里灿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嗓音低沉柔和：

“哥哥...七年而已。年轻的时候爱上什么都不为过，成熟的时候，放弃什么都不是错。”

季苏尔听着耳边百里灿的话，心中好像有一阵轻微的悸动，眼眶里忽然就有些湿润。

他吸了下鼻子，冲百里灿道：“嗯，你说的对。好了不跟你说了，明天见。晚安。”

“哥哥晚安。”百里灿立刻回了一句。

通话被挂断了。

百里灿将脑袋缓缓埋进了臂弯。

他听见哥哥吸鼻子了。

哥哥哭了。

百里灿心情有些糟糕。

季苏尔握着手机，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好像总是百里灿在治愈他。

年轻的时候爱上什么都不为过，成熟的时候放弃什么都不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