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了一半,迟远这个狗鼻子办完事儿,闻着味儿找过来了。
“哟!我还当谁搁这儿开小灶呢,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他不兴吃甜食冷食,他喜欢冒着热腾腾的香气的。
就比如萧野面前的这半碗汤面。
“爷,您吃啥呢?闻着可香。”
他“嘿嘿”笑了两声,期待地搓了搓手,混不吝地就在萧野旁边坐下,不用猜便知这是谁的手艺。
让马跑还得让马吃草吧。
犯不着客气!
花芜会意,“迟远师兄也饿了?不过面正好用完了,我再找找看还能再做个什么?”
“花芜,你知道的吧!自打你入职玉翎卫那日,师兄就欣赏你!知道你是个人才,没想到你还会这手。”迟远口气浮夸,却也是真心话。
他料想萧野不会那么小气,反正又没抢着这位主子的,想使唤个师弟而已。
可他想错了。
萧野就差踹一脚出去,趁花芜转身的档口,飞了个眼刀给迟远:看什么看,那肥肠和油条还有,自己沾着卤汁儿吃去,还想跟我一样待遇,反了吧你!
迟远这会儿是真饿了,他跟了萧野这么久,就从没见萧野为了一口吃的,较真成这样。
有阵子,他还以为这位爷在天台山上历练过,是餐风饮露的呢。
迟远委屈,却也不甘示弱,盯着萧野碗里那仅剩的一段肥肠,眼神翻飞,努了努嘴:
嘿!不是您自个儿说的,这东西非常恶心,里面全是那啥的吗?现在吃得津津有味的那个,不是您吗爷?
他不敢明着叫嚣,就只能借着肥肠那么意思一下。
萧野就要拍桌子揍人了,这时花芜找到两个冷馒头,“师兄,做个热汤,就着馒头将就一下吧,或者掰碎了丢汤里,就跟吃泡馍一样。”
“行啊!”为了这一碗,迟远都快哭了。
而萧野这下心里也舒坦:刚小宦官还给我表演花活了呢,你没有。
迟远就着那一碗杂汤,一边吃一边说起了调查张千这一事。
正如花芜所说,张千这件事,一查便知,杜莞棠没必要撒谎,也没法撒谎。
此人曾经是官镜廷的附庸者,传言在当地坐拥一条街的旺铺,脑袋灵光,能说会道,溜须拍马,哄得官镜廷很是高兴。
于是张千便让官镜廷出资,还提议让他拿商股,官镜廷手上有大把的银子,却没有好听的名头,拿了几家旺铺的商股,他手上的银子便能盘活,还能转成正经的收入。
官镜廷动了心,大笔一挥,给了张千五百两。
这件事张千做得缜密,从忽悠官镜廷到拿到这五百两银子,堪堪只用了三日,好吃好喝好玩地供着,片刻不离其身,为的就是不让官镜廷和家里人通气。
酒水灌够了,马屁拍够了,官镜廷脑袋一热,拍了板子应承了,银子立马到账。
可钱被送出去后,酒醒了,清净了,官镜廷才想起得叫人查一查这个张千。
要知道这些年,官镜廷仗着官锦城的身份,纨绔得不行了,混日子全靠别人撑场面,没什么实实在在的能力。
张千家中的确有旺铺,可他这些年人根本不在程溪县,而是被家里人送去了外地的大商行里拜师学艺。
今年年初张家老太爷仙去了,临终前把张家的子孙从各地都召了回来,而这张千自打回了程溪县,就没再离开。
张家人喜欢做生意,那一条街的旺铺有经营自家铺子的,也有腾出去吃租的。
有传言说他是入了张老太爷的法眼,过不了多久便会接手张家在洒金街的那一排旺铺。
可事实是,这人无赖着呢,跟官镜廷基本是一个德行,好面子,却不愿踏踏实实地努力,只想着赚快钱。
否则也不能那么了解官镜廷,专捏他的命门软肋,把他哄得团团转。
回程溪镇半年,张千装得乖,又借着张家人的身份,出手阔绰,豪言壮语,暗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