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将距离和分寸都拿捏得十分到位,这是进来之前,王冬教她的。
暖意由足底蔓延至上身,有一股说不出的惬意,赵翠仙这会儿放松下来,“再加一次。”
“哦。”花芜愣愣地转过身来。
“去啊。”
“哦。”花芜迅猛跨步,疾速伸手,扯走了赵翠仙叠放置在高几上的肚兜。
“腌臜贼女,你敢偷老娘的东西!”赵翠仙倏地从浴桶中站起,带起一身水花,指着花芜破口大骂。
花芜瞪着那对傲然挺立的双峰,忍不住竖起拇指,真诚地感叹道,“好厉害!”
转头就跑。
赵翠仙哗啦一声,从浴桶里翻了出来,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渍便胡乱套了衣裳追赶出去。
“小贼,你给我站住。”
花芜跑上一段便回头看一眼,确保赵翠仙能跟上她。
最后将赵翠仙带到了叶萧的上等厢房中。
花芜冲进门后便将还带着女人香的肚兜铺到案上,交给了叶萧。
而赵翠仙一时愤怒冲脑,也没有过多考量,甫一进门就被常远捉住双手反绞在身后,用事先备好的缎带绑住。
“赵姨娘,好歹徐茂也宠了你那么些年,如今他亡故,你怎么没赶回去给他服丧啊。”
“你、你们是谁?”
赵翠仙的发还湿着,而匆忙套上的衣裳也洇出片片点点的水渍。
只是她天生媚骨,这身打扮不仅不显得狼狈,反倒露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如今用虫瘿所书的账本肚兜已到手,常远也不再跟她啰嗦,将一块青碧色的通透玉牌抵在她眼前,“赵氏,你赶上了好运,我们不是来要你命的,而是你和徐茂苦等的玉翎卫。”
赵翠仙面色纠结,“那你们,要对我怎么样?我,我可是有功的!”
当初离开火田县时,徐茂便告诉过她,这个东西能保命,况且徐茂以为只要那些人找不到账本便不会轻易要他性命。
可他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一个青莲。
“这账本并不完整。”叶萧细细研究了肚兜上所记录的内容,对着花芜皱眉道。
花芜这才探过头来匆匆扫了一眼。
账本的确是账本无疑,可偏偏每一项的“进、缴、存、该”里又故意漏了一条,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迹,留了一手。
“赵翠仙,你之所以不敢回火田县,无非是怕惹祸上身,甚至丢了性命,如今你身上的这个大麻烦有人要接手,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花芜忽然想到,赵翠仙只知徐茂死了,却不知他真正的死因。
她知晓内情,又偏偏被内情所误导,自然是要推断徐茂之死乃是账本背后的对家做的手脚。
她认为有人要销毁账本,顺带杀人灭口,所以才不敢返回火田县。
花芜这会儿又恢复了男子做派,声音亦比澡堂里浑厚了几分。
赵翠仙不解,脱口而出,“你……”
“你什么你!小心回话,玉翎卫办案,问你什么便答什么。”
花芜知道她对自己的男女身份存疑,便快速堵住了她的话头。
可赵翠仙却犯起混,装起傻来。
“什么账本?不在我手上啊。你说的该不会是我那件贴身肚兜吧。”
赵翠仙向花芜抛了个媚眼,“嗐,我还以为你一个……偷我肚兜做什么,我原是一风尘女子,并不识字,这肚兜的确是我家老爷所赠,可这上面究竟写着什么,我真心不知,他告诉我说这上头写的全是情诗,还天天念给我听呢,我可都记得。什么‘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
赵翠仙念着这些所谓的情诗,将五人共处的一间厢房变得十分逼仄。
花芜不得不打破这暧昧又诡异的气氛,“你闭嘴!”
赵翠仙耍起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