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大步向前,像是带着强大的威压,扑向二人,王冬双腿不受控制地退开几步。
萧野靠近花芜,温声说了句:“随我进宫。”
嗯?
花芜有些不解,玉翎卫办案,除非是十万火急的案子,圣上会在第一时间召见,否则回京的第一日都是整理卷宗,第二日一早,才进宫面圣。
怎么这一次规矩改了?
萧野知道她在疑惑什么,附在她耳畔低声道:“宫里发生了别的案子。”
第110章 宫中新案
南书房的兽首炉里,漫出袅袅青烟。
曹德行将他们迎进来后,便一直垂立在门边,没有上回的热络,一向见风使舵的大太监,此时面上无风,表情略显严肃。
萧野和花芜一路踏着夜幕而来,到了乾清宫,进了南书房,两盏连枝灯,却将一室燃得亮如白昼。
龙涎香的味道霸道地,几乎要沁入人的肌骨当中。
明明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些人。
花芜竟然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生生忍住了鼻尖的痒意。
“野之,来了。”
“大家。”
曹德行这才动了动,赶忙搬了张垫着锦黄缎面软垫的四方凳过来。
花芜只觉得他的表现,并不像行事有差或是心不在焉,反而有种刻意扮愚之感。
就像是当下的情境,或是皇帝要谈的话题,需要他以这种精神面貌来配合呈现罢了。
花芜不禁感慨,都说伴君如伴虎,在帝王身边的人没有自己的喜怒。
皇帝高兴则是晴,皇帝不开心则是雨。
曹德行的这番表现,正是因为皇帝此时亦不复之前神采,脸上露着几分疲色。
南书房中只有这寥寥几人,宋贤晔神情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这么急着召你,是因为宫里出了一件怪事。”
皇帝微弓着背,收着下颌,忽地眼皮一抬,“野之,这件事朕只能相信你。”
龙涎香的气息在空阔的书房中,将每个人紧紧裹挟,如同身处暖室中却又披着狐裘,叫人直冒虚汗。
宋贤晔像是疲惫却仍然狠厉的兽王,睥睨着一切,质疑着一切,孤独桀骜地守着自己的江山,不容许他人有半分染指。
他的眼徐徐移向浮烟兽首,十指交叠在腹前,“是桂月宫里的事。”
桂月宫乃谭皇后寝宫,谭皇后身后有谭家军,她并非没有权势倚仗的后宫之主,在嫡子成为储君之前,谭皇后尚且能同皇帝宋贤晔分庭礼抗,可见其势力一斑。
只是宋承奕入主东宫之后,谭皇后也有心礼敬皇帝,抬举太子,于是便散掉了手中的不少权利。
其中有一部分交还给了皇帝,还有一部分转移到了太子手里。
然而,纵便如此,谭皇后也绝非等闲之辈。
帝后早年因为惠贵妃之故,有所嫌隙,可自打大渝立储之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这些年,每逢初一十五,皇帝还是会意思性地到桂月宫中小坐,就是不会留着过夜罢了。
而今年,皇后娘娘也会亲自到御书房中给皇帝送羹汤,当然,这羹汤只能由御膳房烹制,再由皇后亲自陪着,送过来罢了。
但这样的体面,于他们而言,已是最好的状态。
而今,桂月宫那里能出什么事?
花芜在心里打了个疑问。
“余御医呢?”皇帝问。
“在外头候着呢。”曹德行这次倒是答得快,脸上露出几分戚色。
“快叫进来吧,看座。”
“是,大家。”
余成德已过花甲之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余爱卿,你同野之说说吧,朕有些乏了。”
“臣遵旨。”余成德落座后看向萧野,知道这个案子大概要由玉翎卫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