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避在他怀中,呼出了胸中憋闷着的一口气,从望山草庐出来,见到萧野的那一刻,她也终于知道,崔淼为何只约见了她和李成蹊。
他这么做,不单单是因为长辈们之间的情义关联。
更加因为……
大渝举国上下皆知:萧野,是皇帝近臣。
玉翎卫的宗旨便是成为帝王之刃,唯忠帝心。
唯忠帝心!
崔淼根本不可能让这样的玉翎卫之首参与今夜的谈话。
赵府的马车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将两两相依重影和形单影只的孤影拉得那般崎岖怪异。
“走吧。”
花芜轻轻推开萧野,扶着车辕跨上马车,因为这一动作,衣袖牵起褶皱,缩起一小截,恰好露出那段被掐红的手腕。
萧野脸色一变,抬起掌心疾速护着她发红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扶着她的腰间,将她轻轻一提,送上了马车。
花芜的为难,李成蹊的心虚,瞬间在他心里串成了一条线。
上了车后,萧野更加无所顾忌,一手揽着花芜,一手握着她身上的平安扣,几乎叫她贴在了自己身上。
而花芜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成蹊上车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面色苍白如蜡,可他却又像是什么也看不到似的,直直盯着车厢里另一边空白的座板。
动作僵硬地独坐一隅。
车厢里的空气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胶着,一半是凝肃。
李成蹊全然不知自己是如何挨到下车的,他连马车是何时停下的也不知晓,车厢里太过安静,最后还是车夫敲了敲车厢的板面,提醒他客栈到了。
李成蹊失魂落魄地下了车,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赵家的马车已经走远。
萧野没打算回石盘镇,但也不打算和李成蹊住在同一家客栈里。
他们落脚的客栈和李成蹊的隔了两条街。
送花芜进房后,他只轻声问了句:“需要我陪你吗?”
他要了两间房,却做好了闲置其一的准备。
当然,一切全听她的意思。
花芜摇了摇头。
萧野没有逗留,直接去了隔壁。
房门被轻轻打开,随之轻轻阖上,没有半点声响。
花芜静坐了片刻,这才意识到,整个屋里仅剩她一人,案上的火烛“霹”了一声,花芜抬手去拨烛心,这才看到自己手腕上那么明显的一圈红印。
后知后觉地想起萧野这一路的反常和刚才说的那句话。
误会了?
醋了?
花芜根本不及多想,快速起身,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那一瞬,花芜险些冲进去,却在抬脚的那一瞬,兀自发觉对面的身高不对。
再仔细一看,身材也不对。
“啊!”花芜叫了一声捂住双眼。
黝黑的房间里,走廊的灯笼光照出裸着膀子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小郎君,你找哪个?”
花芜欲哭无泪,后脖颈却突然被人拎起,脊背被包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她敲错门了。”
“噢,噢。”
花芜耷拉着脸,跟着萧野回房。
萧野关上房门,满室的气息降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
投店的时候,她只依稀记得萧野在楼下问店小二要了两间相邻的客房,却根本不知是临左还是临右的房间。
她坐在小圆桌周围的小圆凳上。
萧野俯身,两只颀长的手臂压在桌沿,将她整个人锁在那儿,“有话要跟我说?”
也许是刚要休息,他只穿了件里衣,花芜的两片脸颊已烧到了极致,默默地抬起脚尖转了个方向,几乎是背对着萧野。
“你为何不问我,崔淼为何只约见了我和李成蹊,又在望山草庐同我们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