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2)

也许是因为适才情绪波动,这会儿花芜的嗓音有些哑,也有些轻飘飘的。

像个怀着哀愁的女子。

这令萧野有一瞬的怔忪。

“你不是看过她的户籍文书?”

他禁不住地往花芜的耳洞看去,他耳畔垂着几缕碎发,浅浅的一点耳洞若隐若现。

萧野喉结缓缓蠕动了一下,脑中再次浮现那些荒唐的画面。

“是,可她的户籍文书里看不出任何不妥,除了颠沛流离,身世孤苦,再无其他。”

花芜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心中生出的疑惑。

明明并没有一点能够抓得着的蛛丝马迹,可偏偏有种异样的感觉在驱动着她。

要一直追寻真相、世间公平。

永不妥协!

“这还不够?”

萧野看着他倔强的眉眼,心里生出一丝丝酸胀的感受。

“我总觉得,杜莞棠的户籍文书,和她这个人对不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个人和她所谓的过去,是一副榫卯。

而杜莞棠此人和她的户籍文书,就像是一副无法完全咬合的榫卯,二者并不匹配。

一个人当下的种种,她的外貌气质,谈吐风格,她所走的每一步路,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由过去所筑造。

可直觉告诉花芜,杜莞棠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生于乡野,被父母贱卖的可怜人。

还有她和春生,真的只是因为在春风醉的一场萍水相逢吗?

仅仅如此,便能做到为彼此付出性命的地步?

还是说,两人之间,其实有着更深的瓜葛?

还有崔淼,那位三水先生,司天台监的前灵台郎,他真的跟这件事毫无关联吗?

那么他的出现未免太过巧合。

他跟杜莞棠的关联究竟又是如何?

真的只是清倌和恩客的关系吗?

不对!

绝不仅仅只是如此!

他们都同八年前的那起案子有关!

庆平十七年!

这五个字正是杜莞棠在临死前塞给她的字条里所写的。

随着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尘埃落定,花芜却觉得有更深更复杂的东西正在朝她席卷而来。

如果她即将面临的风暴和她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重合,那么,她或许可以顺应时命,借势而为。

“还有,杜莞棠之死是因咬破了藏在齿槽根部的一颗被薄蜡封住的剧毒药丸,这颗药丸子是哪里来的?我记得在我们去找杜莞棠当证婚人的那一晚,崔淼也去了春风醉,我不相信这二者之间真的没有关联。而我一直隐隐有种感觉,他们之间的关联应当同杜莞棠的真实身世有关,我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世,能不能查?”

花芜抬眼,望向萧野。

哀求又希翼的目光,像极了他梦里的样子。

萧野不适地别开脸,鼻音轻颤出声,“嗯。”

算是应承了。

可花芜并不知,正当她在揣测杜莞棠这副榫卯无法完美咬合的时候……

萧野也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单靠三本来历不行的杂书,根本无法遮盖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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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杜莞棠和春生都是孤儿,无人为其收尸,死后便只能暂时收至义庄。

连环杀人案终于告了一段落,后面的不过是完善卷宗的工作。

而圣上对此案十分在意,萧野便计划在案件结束的两日后启程回京复命。

因县衙里有的是这方面的能人,卷宗的修订和完善工作就落到了这些“能者多劳”的人身上。

花芜他们得了一日清闲。

这一日突然过得清清幽幽,花芜反倒有些不适应,因为心里头缠绕着那些事,可在玉翎卫调查出杜莞棠的真实身世时,又毫无可以进展的头绪。

这一白昼过得浑浑噩噩,无滋无味,花芜连对吃食也无甚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