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屹柏顿时就懂了。
虽然他和顾辞之间一直都在这个世界潜移默化的修修补补下,按步就班推进着剧情。
可这只是在不超过正常范围的过去。
假设在过去的洪流中,他强行凿开一条甬道,让洪流冲垮所有的道路,到那时候便没人会估计到那么两下喷溅而出的水花。
这便能成为顾辞的逃生口。
边屹柏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叶文泽,可还没来得及回出一句感谢,旧厂区一声尖锐的叫声就打破了这一带的宁静。
那是顾辞的声音。
“梁副,”边屹柏言简意赅,“支援。”
另一边,顾辞听见钟淇淇说出提丰的名字后,就愣在了原地。
可钟淇淇的反应却是愈发激烈:“辞姐!走!求你快走……”她的声音无限趋近于哀求,“他的目标就是你!快走!!”
“不行,我要带你一起,”顾辞头也不抬,一门心思地将塑料扎带一根根切断,“我来了就没准备空手回去。”
“不行的……辞姐……”钟淇淇哭着说,“辞姐,我没救了……”
顾辞咬着牙:“不会的。”
钟淇淇:“就算我的命救回来了,之后呢……?”
顾辞没回答,只接着切断塑料扎带。
“就算命救回来了,之后的生活怎么办,我帮不了你,也跟不了你一起走……”钟淇淇顿了很久,尽可能咽下哭腔,对顾辞保持冷静,“辞姐……我都想起来了。”
顾辞动作僵住。
“之前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钟淇淇说,“我想起来之前我也是这样被绑走,被一点点切下来,被寄到你身边……”
顾辞眼睛酸胀得厉害,有点不想听钟淇淇接着说下去。
可钟淇淇显然不想就这么停下。
“辞姐,你不觉得奇怪吗?”钟淇淇问,“你们明明都不是冲动的人,但为什么会因为一桩案子险些全部丧命?”
“究竟是什么让你们都奋不顾身地往里面栽进去……”
顾辞沉默下去,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钟淇淇哭着道歉:“是我太没用了辞姐……如果我像你们这样厉害一点,我就不会被抓走,也不会害得你们变成这样。”
“都是我不好,”钟淇淇哭得连话都开始含混不清,“所以就当我求你……这次没有陆叔在了,没人能把你送出去了……”
“我求你,我真的求你,我求你快点走好不好,”钟淇淇哭得几乎要崩溃,“你不能死在这里,辞姐……你走好不好……”
顾辞几度要将后槽牙咬碎,可面对钟淇淇她还是尽可能保持镇静。
“淇淇,”顾辞说,“要是真的走不了,那就不走了。”
钟淇淇愣住,好像是这辈子第一次指责顾辞:“辞姐!我们这么努力来成全你,为什么你总是不爱惜自己!”
“明明你可以爱所有人!但你为什么不爱你自己!”
“可这些真的是我要的吗!”顾辞终于忍不住反问,“爱我自己能让你们活下来吗?”
钟淇淇挣扎过程中脸上的眼罩松散着落下,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眸子写满了气闷和哀求:“那边教授呢……”
顾辞眼底转眼有了泪水。
即便没有过去种种,没有记忆没有曾经相爱的真切感受,但她的确每一天都比过往,要因为边屹柏的出现感到庆幸。
可同时她也自觉道:“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相爱解决不了问题。”
话说到这里,钟淇淇身上的塑料扎带已经尽数解开。
顾辞上前小心地抱下了几乎无法行动的钟淇淇,却听一边想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不,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提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旧厂的一角,他缓步走来,看着顾辞和钟淇淇抱在一起,眼底写满了满足:“很让人感动,但你的想法错了。”
他在顾辞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