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提丰名字的花体似乎比想象中更潦草一点。
本应写着“ Tivan”的金属色泽上,它的“ i”和“ v”以一个十分流畅又简短的笔触相连,留下“ an”两个字母显得尤其显眼。
顾辞顿了许久,忽然说:“淇淇,帮我拿一下纸笔。”
“啊?”钟淇淇没想到这点。
顾辞:“白纸和钢笔,”她叹了口气,“顺便拿一盏灯来。”
钟淇淇一头雾水地帮顾辞拿来了纸笔还有一盏油灯。
油灯摆在床头柜上,顾辞放下白纸,拿笔尽可能复刻了回忆中的文字。
一笔落定,顾辞对钟淇淇说:“读出来。”
钟淇淇看看顾辞,又看看顾辞写的东西,迟疑了好久读了出来:“Fan……?”
即使顾辞早就对这个答案有所准备,但听见钟淇淇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顾辞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范。
虽然只从边屹柏这里听说过一次,但这个人的名字却在无声中彰显了无尽的威慑力。
如果那个陆明口中从特调组无端消失的提丰,就这么在消失之后改头换面以“范”这个新身份,用康复中心这样的手段去接触各行各业的人。
就算不清楚他的目的,但这样一个深浅难测并且擅长把弄他人心理的人,顾辞很难去认为他做这样的事情是为了造福社会。
顾辞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淇淇,”顾辞对钟淇淇说,“我需要去见边屹柏。”
可话说出口,顾辞却发现钟淇淇脸色并不太好。
她心口一跳,问:“边屹柏出事了?”
钟淇淇眼神忽闪了好一阵,才开口说:“辞姐,你先稳住,别着急也别动怒……”
“今天我们接到诊所的电话,说……说边教授不见了。”
“不见了?”顾辞愕然,“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那不是因为你回来的时候状态这么差嘛……”钟淇淇撇撇嘴,“我们怕你受到刺激什么的就没说。”
见顾辞有些不悦,钟淇淇赶紧给自己补充:“但是!但是我们知道他大概的去向!”
明明知道去向,但又没有当场就说,只能说明这个去向也并不明朗。
顾辞稍忖,回想到早上韩响那模样,问道:“韩响昨晚去过诊所了?”
“你怎么知道?”钟淇淇有些意外。
具体原因顾辞也懒得解释了,到了这份上顾辞只能挠了一把脑袋叹气道:“又是提丰……”
韩响被提丰影响干扰,而提丰又几次邀请边屹柏合作。
只是现在顾辞也不知道提丰和边屹柏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想了半天只好坐起来准备下床。
钟淇淇耐不过顾辞,只能扶起顾辞,可才把顾辞从床上搀起来,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钟淇淇眼前一亮:“可能是边教授。”
“不是……”顾辞蹙着眉,一面感受着心口钝痛,一面拦住了钟淇淇。
随着闭门不开的时间逐渐变长,顾辞心口闷堵的感觉也愈发明显。
顾辞开始笃定,门外的人,绝对是韩响。
果不其然,又等了一会儿,在顾辞有些无力地重新坐回床边时,门外传来一声:“顾辞,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真的没有害你的意思。”
话音刚落,窗口又传来一阵动静。
就见边屹柏半身是血地翻上了窗,从窗外进来。
钟淇淇小声惊呼了一下,见到是边屹柏之后,赶紧上前赶到边屹柏身边:“我的天……边教授你怎么了?”
“没什么,”边屹柏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看见顾辞状态十分不好地坐在床边,便疾步走上去,“你怎么了?”
大概是听到了门内的动静,门外的敲门声顿了顿,稍倾过后变成了一句:“边屹柏在里面是不是?”
话一出口,顾辞眼前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