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一怔,一句“多谢”哽在脖子里。
但幸好青年?也没有想要,落下一句“早些睡,睡前将?唇角的墨擦了”后就悄然离去了。
房屋内又恢复了寂静,辞盈眸色复杂地看?向书案上几本书,多是些古学,她从前在诗文中?见?过,一日无事同谢怀瑾提的。
......
好久以前了。
久到辞盈已经不再?有翻阅这几本书的兴趣。
等到深夜,辞盈吹灭了烛火,才想起来青年?临走之前的告别的话,她到铜镜前将?脸凑近镜子,唇角果然有一片浅浅的墨痕。
只留了一盏灯,所?以辞盈将?脸凑向铜镜很近很近才看?得见?,她拿着干净的帕子一点一点擦,直到唇边那一块皮肤被擦红,才垂着眸将?帕子放下。
夜间风雪很大,后来的人说,这是长?安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雪终于停下的那一日,辞盈终于查到了关于茹贞口中?那根失踪的簪子的一些线索。
是从一个叫云夏的婢女?口中?。
这个名字,辞盈并不陌生。
云夏和茹贞同为家生子,父母都是谢府的老人,都为自己儿?女?谋了一个好的去处。从前家主还在,各位小姐还没出嫁时?,各个小姐面前的贴身婢女?一职可是香饽饽。
云夏和茹贞,就是一个在三小姐谢安蕴面前任职,一个在小姐面前任职。
后面谢安蕴出嫁了,不知为何没有带走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云夏,反而带走了老太太身边的春桃。
辞盈被朱光搀扶着走入大堂之中?,化?雪时?正冷,见?了些风辞盈轻声咳嗽了起来。
朱光一边吩咐人去关门,一边为辞盈斟了一杯热茶。
辞盈抚住朱光的手让她不要一直忙活,随后才看?向一旁的云夏,三年?未见?,云夏似乎衰老了不少,才十九岁的年?纪脸上满是皲裂的痕迹。
云夏见?辞盈看?过来,连忙跪下:“见?过夫人。”
手脚之间有畏缩的意思,开口时?声音还在颤抖。
辞盈有一刻的恍惚,记忆中?云夏哪怕是一个婢女?也不是这般的,茹贞总和云夏比,是因为家生子中?只有她们?两个生的最俏丽得的去处最好。
辞盈将?人扶了起来,手相触之际,云夏却瑟缩着后退。
后面云夏又跪下:“对不住夫人,夫人,我?......奴不是故意的。”云夏磕着头,辞盈感觉到云夏似乎有些怕她,没有再?贸然上前,只温柔道:“无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云夏,你先起来。”
朱光适时?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上去。
云夏拿着,不知道怎么就哭起来。
辞盈于是得知了云夏这些年?的故事,当年?谢安蕴因为赏花宴的事情被发配到庄子里,全院的奴仆只有云夏愿意跟随着,庄子里的奴仆欺软怕硬,谢安蕴又是一个纸糊的老虎,在庄子那边云夏替谢安蕴吃了不少的苦。
后来老太太派人将?谢安蕴接回家,云夏原本觉得有这一遭经历日后能过上好日子,等到了年?纪求谢安蕴放人时?谢安蕴却再?三推脱,后面又怕她勾搭新姑爷将?她许给了一个看?门的瘸子。
那瘸子......年?老又无用,总爱打人,云夏衣袖下面都是满身的青紫。
云夏不是没有想过和瘸子一命换一命算了,但她的父母已然年?迈,其下又还有一个妹妹也在谢府当差,如若真做了同瘸子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怕妹妹难得的机会没了,父母也为她蒙羞。
云夏说着说着,眼泪尽数落下来。
又跪下来:“听?闻夫人在查当年?赏花宴的事情,我?当年?在三小姐身边伺候,知道一些内情 ,如今可尽数告于夫人,只求......”
云夏又开始磕头:“只求夫人帮我?脱离苦海。”
辞盈良久不能言,她半跪下去将?人扶起来,轻声道:“好,别怕,我?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