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李,正犹豫要往哪里去,就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里有一间空屋子,鬼使神差的问她:“要不你去我那里住吧,正好多了一间屋子,房租便宜,环境优美,如果你愿意的话,布置成画室也没关系。”
或许是被那双纯净的双眼刺痛,莫名的生了恻隐之心。
他不清楚,但他觉得这样安排最好。
在他25岁那那年,在终于结束了七年的网吧借住生活后,他从一对老夫妻那里将这房子买了下来。房子就坐落在小城的东面,每天早上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半公里外的海岸,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在每间屋子窗外的花架上种满鲜花。
但实际上,这房子的种种条件都和他的气质不相符,甚至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可惜天时地利不合,这是他当时手头上全部的存款能买下来性价比相对最高的一套了,他不想再住在充满烟味和臭味的网吧里,因为就在那一个月前,他身边认识的好几个人因为久居网吧而得了肺结核,半个月便后永远的离开了尘世。
没事,他阴间作息,只要白天不醒,就永远也看不见那些奇怪的装饰,他试图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怎么就想到这里了。
沉时的思绪陡然回拉,原本失神的双眼在重重的眨了眨眼后才能再次看清少女的脸。
“你怎么不说话?”男人张嘴就来,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温阮分明记得自己说了一大堆,但是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瞪着他重新说了一遍,“我明天就出去找活儿,不用你给我买。”说完就抱着东西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她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小半箱书,还有和人差不多大的一个榉木画架、画报和一堆各种颜色混在一起看起来脏兮兮的颜料,都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她的模样就是很宝贝,搬动行李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沉时稍微精神了些,回身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比少女更快一步的拿起了她的东西:“不会给你弄坏的,上楼的时候脚步轻点,别吵到邻居。”
现在正是晚上九点,星辰大好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两盏壁灯亮着,在幽暗的环境里散发出昏黄的光亮。
他的房子就在二楼,沉时住在这里的两年里,将内里的装修全都布置了一遍,古朴的石头墙被强行粉刷了净白,家具也都换成了黑白灰叁色的,简单粗暴,就像他这个人。
“你的房间在右边。”沉时性冷淡的语气在开门亮灯后无情的响起,随手指了指唯一没有被粉刷过的房间。他接下来的举动也很好猜,想必是直接脱了外套回对面的主卧,好好的睡上一觉。
“沉时。”少女温婉的声音忽然响起。
男人伸手推门的举动一愣,回头看她,两只眼睛困的几乎快要阖上,但还是勉强留了一条缝看她。
温阮恭恭敬敬的朝着沉时鞠了一个90度的躬,意味不言而喻。
“傻了就早点睡。”沉时张嘴打个哈欠,反手推开了门,往里面走了两步后,径直倒在了床上,连房门都忘记关了。
温阮等到世界都安静下来时,才缓缓的直起身子,沿着他离开的方向走到主卧门前,看见沉时已然困顿熟睡。
她不动声色的为他带上门,而后环顾四周,看见她的全部家当,看见几乎没有生活痕迹的客厅和厨房,淡淡的笑了出来,清脆悦耳。
“我很快乐。”
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3097年5月19日,温阮的十八岁生日。
上天给她送了最好的礼物。
————————
沉时的甲方都习惯发邮件联系他,只有几个高中时期玩的好的老朋友才会直接打他的电话,特别是在早上九点,他还睡在梦里的时刻。
铃声响了好几分钟,躺在床上的沉时才有了一点反应。原本没有表情的一张脸慢慢的皱起了眉,没什么力气的右手在身边左右摸索了一下,摸到手机后,抬手将手机举到耳边后,用着不能再哑的嗓音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