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一条不知感恩的毒蛇。

陈宇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拿出屏幕,看到哨兵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姿势有些怪异,过会儿,他像是实在忍不住了,小跑进浴室,跪在地上,脱了裤子,撅起屁股,把后穴里塞的丝绸往外揪一点。

他临走时射了哨兵一肚子,让他含着等他回来。

淫荡的哨兵却像是只揪一点丝绸都能带来快感,干脆坐在地上自撸。

他们没有必要结合那么多次,但他们就是纠缠在一起,或许那不叫结合,那就是两个男人之间单纯的做爱。陈宇摸索着屏幕,合上,放进抽屉,给古行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一种很纠结,无法调和的矛盾。如果他没有犯过错,他或许还是局长最看好的下属,但他犯过错,人又都是利己动物,私欲无法让他做出多么伟大的举动,如果没接触过,哪个哨兵又或者哪个向导,都只是档案上的一串编码,但他真的触摸了,占有了,上心了,就没有办法那么云淡风轻地把人往外推,像那年他理所当然的打开门,要以一己之力对抗丧尸,却让他弟弟丧命,他总是在想,如果当时他没有自我以为,那扇脆弱的门就算被挤破了,他起码也是和弟弟一起死的,指不定下辈子还能当兄弟,但他偏偏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自我以为牺牲,就能换来弟弟的安全,结果,他活了下来,他为什么活下来,他最该死,他根本不该活。

所以又该怎么让他相信牺牲哨兵,就能拯救别人?哨兵的命不是命?如果实验不成功,就实验到成功为止,那还要多少哨兵的生命以奉献的名义丢失在这场实验里?

陈宇不相信。

他什么都不相信。

他不相信研究哨兵,让其他哨兵拥有两个精神体,就能打赢异形。

更不相信如果实验真的成功,活着的所有哨兵不会因为战争的名义全部都要有两个精神体。

他不相信只有这一个办法。

半个小时后,古行来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陈宇说。

古行抿唇看着他,过了会儿,才说:“你指哪方面。”

“所有。”

古行啧一声,坐在沙发上:“所有……那可有的说了,实验嘛。”他摸着下巴,突然笑了:“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局长那边一直催,我都以我这边有事耽搁了为理由,给你争取时间。”

“我知道。”陈宇说:“我相信你。”

“那我还得感谢你的相信了。”古行笑笑,沉默了会儿,说:“陈宇,六年前,你把我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们都是被遗弃的,哪怕你没有告诉过我任何东西,但是我也不傻啊,我会自己查啊,是吧,怎么就把我调到九局参与外出的任务了,怎么就和你这个孤儿一起了……就因为我们都是当初那批拒绝支持人体实验的冷血动物。”

陈宇有些惊讶,但没有说话。

“想不到吧,我早就知道了,哈哈哈。”古行摘掉眼罩,摸着自己右眼凹陷的伤疤,那里凹凸不平,甚至有些溃脓,极为骇人:“六年了,六年,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每晚每晚恨的睡不着,我都想亲手杀了我们……可敬的局长。”

第一次人体实验的提议是六年前,因为哨兵SKI-001,因为这个发现自己的向导跟其他哨兵结合过,而杀了向导后自杀的哨兵。

这件事带来的轰动太大,人们的视线便从如何抵抗异形转到了如何让哨兵听从命令,服从指挥,扼制欲望上,因为向导太稀缺,如果结合一个,就有一个向导被杀,这种后果谁都不敢承担,也无法承受。

所以那个时候,有人提议:哨兵这种特殊性激能性人群,大部分都是冷血动物,可以利用这点,让他们冷血到底。

那些情绪和欲望,都是不该出现的。

就不要再出现了。

无论是药物还是催眠又或者电击,只要能让哨兵成为一个只知道战斗的机器,像被人圈养起来的猛兽,没有任何七情六欲,就算实验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