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上。地冻天寒,额上的雪水变成了硬硬的冰碴,随着跑动的动作破碎、又被风吹着打在脸上,让他连路线都不太能看得清。

可祝珩不敢停下,心底深处涌上一股没有来由的恐惧,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仿佛只要他一停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顾楠的声音犹在耳畔,短短几个小时,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入深渊、又再次抛上天堂

“阿珩,其实……当年救你的,另有其人。”

“他是当时我们家阿姨的儿子,叫什么……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叫凌落,你还记得吗?”

祝珩的血液都在那一刹那凝固了。

记得,我当然记得。

“是他把你救上来的,只是你那时昏迷,父亲有事情要处理,就让我去医院帮他照顾你。”

“只是你醒过来之后,好像忘记了当时的事情,医生说你是因为应激障碍,所以失去了几个月的记忆。”

“我当时想要跟你坦白的,只是父亲说……”顾楠满脸的歉意和遗憾,“父亲说怕告诉你之后会让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所以就没有让我跟你说。”

“阿珩,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因为那年的事情才对我……对我那么好。”顾楠轻轻抚摸着祝珩的后背,正如小时候那样,他没觉出祝珩的僵硬,“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及时告诉你的。不过你放心,父亲已经给了凌落和他母亲非常丰厚的补偿。”

“后来他上了大学之后,就很少见到他了,你跟他现在还有联系吗?”

“哦,你和他关系不太好,怎么可能还有联系?”

祝珩的眼泪滚滚而落,牙关咬得死紧,一字一字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有的。”

有的,怎么可能没有?

我爱他,我爱他啊!他就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凌落,凌落?

为什么会是凌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