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傅砚深的动作,江绾音立刻就想要把手往回收。
这道疤是江绾音身上唯一一道陈年旧伤,毕竟江绾音跟陆沉舟做了三年夫妻,她不惜给自己也弄上一道,就是为了避免陆沉舟发现。
却没想到,第一个注意到这道疤的,会是傅砚深,一个看起来跟江绾音甚至没什么交集的人。
但她根本不知道这道疤的来历,也没有查到任何有关于这道疤的信息,难道……傅砚深知道?
可是,不管她如何用力,傅砚深就是不肯放手。
“傅先生,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现在还是陆太太!”
“好啊,那请问陆太太……”
傅砚深的声音失去了慵懒和嘲弄,变得低沉,沙哑,语气里似乎有一种很是压抑的,近乎逼问的紧绷感。
他抓着江绾音手腕的手也更加用力,目光更是死死的锁着她的眼睛。
“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江绾音心头警铃疯狂嘶鸣。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果然知道这道疤,这比她预想的任何试探都要致命!
她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惊悸,大脑飞速运转。
不能慌!绝不能慌!
“傅先生对一道旧疤也这么感兴趣?”
江绾音强迫自己迎视他那双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脸上努力维持着被冒犯的冰冷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声音带着刻意的疏离。
“陈年旧事,谁还记得?或许是小时候在孤儿院不小心烧伤的吧。”
毕竟她得到的检查结果,这的确是烧伤,但到底是怎么会烧成这样,实在是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
傅砚深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和手腕那道刺眼的疤痕之间反复逡巡。
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她灵魂深处的秘密都挖出来,空气沉重得几乎要凝固成冰。
“原来如此,看来江小姐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傅砚深冰冷的声音没什么别的情绪,金丝眼镜镜片的琥珀色眼睛也逐渐趋于平静。
刚才的惊涛骇浪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这话说的突兀,江绾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仰着头眼里略微有些疑惑地盯着男人看着。
几秒后,她立马反应过来,眼里的疑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妩媚与冰寒,“看来傅先生很关心我。”
至少是打消了男人心中的疑虑,也算是一件好事。
江绾音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但全身的戒备丝毫没有松懈下来。
“时间不早了,改日再请傅先生喝茶。傅先生……是不是可以松开我了?”
傅砚深没动,那双鹰隼锐利的眼睛带着探究和警告在江绾音身上游走,如同要把江绾音抽丝剥茧一般。
“怎么,合同不打算签了?”
江绾音浑身被无形的压力包裹着,她内心的恐慌已经快装不下去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暴露在傅砚深面前一般。
“暂时不需要。”
她对陆沉舟可没什么所谓的爱意,现在就签,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况且,傅砚深对自己的怀疑明显还没有彻底打消,她要是太激进,难保不会再出现其他状况。
说完,她本能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男人按着她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
江绾音抽了抽嘴角,强迫自己迎上傅砚深那双深如黑洞仿佛能探究人心的眸子,“怎么,傅先生原来是喜欢有夫之妇?”
话音刚落,被禁锢的双手忽然得到了解脱,纤细白嫩的手腕上落下刺眼的红痕。
她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偏头看向正襟危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男人。
他的衣服一丝不苟,全身上下都染着渗人多的戾气,仿佛刚刚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时间不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难免会影响傅先生的名声,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