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陌生，不像何介一，后面有人问“何哥你咋了”，余裕好笑自己竟然还有余力分辨，何介一翻来覆去，说“可是你说喜欢我”和“骗我也没关系”。

余裕抖着嘴唇，声音绷得平直：“我讨厌你，讨厌你长相冷漠，讨厌你对我笑，讨厌你给我钱，讨厌你吃我做的饭，讨厌和你一起生活，讨厌你那天收留我，讨厌你自作主张说跟我谈恋爱，讨厌跟你通讯、视频，我最讨厌认识你。”

余裕没有继续听，把电话挂了，冷静地删除何介一的微信，拉黑何介一的电话，手抖得几乎没有办法继续，林赛从外面走进来：“手机给我吧。”

余裕呆愣地看着干净的微信会话框：“没有了。”

林赛没听懂：“什么没有了？”

余裕哭得发抖：“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他最深重能够记得的一次后悔，后悔自己甚至不知道，微信删除好友无法留存聊天记录，他失去了和何介一有关的一切。

何介一在两年后终于成功打通余裕的电话，但另一头的声音很陌生：“谁？”

何介一很冷漠：“把手机还给余裕。”

对面顿了顿：“不认识，什么鱼不鱼的。”

林赛换了旧手机卡的新手机塞进兜里，余裕刚从经颅磁治疗病房里出来，看起来空洞而苍白，林赛在他眼前晃晃手：“嗨？”

余裕乖巧地点头：“林医生。”

林赛啧了一声：“你管我哥叫林医生，管我也叫林医生。”

余裕想了想：“唔，是有两个林医生。”

林赛打了个响指，揽着他往外走：“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期待吗。”

余裕想了想：“外面有什么？”

林赛含糊：“你还记得什么吗？”

余裕绞尽脑汁：“上，上学，考A大。”

林赛冷笑：“还忘不了何介一。”

余裕呆愣：“谁是何介一？”

林赛试探：“你的高中同学。”

余裕想了想：“好像是有人叫何应音，家里很穷。”

林赛顿了一下：“没事啦，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把新手机给余裕：“会玩儿吗？”

余裕认真地看了看：“好像会。”

林赛鼓励：“慢慢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