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孟平本来是还想再去别家找找,周攒拉住他:“就这个吧,不然多浪费。”

而且去别的店,估计也订满了。

郁孟平满是嫌弃,“你也不挑挑。”

周攒指着那只透明包装袋里猪头猪脑的小猪蛋糕,笑得很是纯美:“很可爱啊,你瞧。”

可见之前购买蛋糕的女生有多花心思。

也不知怎么就闹别扭了,如果浪费多可惜啊。

这款小猪蛋糕不大,三四个人的分量,周攒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现在团在沙发那儿,裹着毛毯,捧着蛋糕,吃得不亦乐乎。

郁孟平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见到这样一副模样:周攒直接拿切刀挖着吃,已经吃了一半了,碎发在脸上飘落,有些没形象,但很居家。

让郁孟平蓦地心软。

他抓了抓头发,走过来说:“给我留两口。”

没想到被周攒果断拒绝:“不行,这是我第一次的庆祝蛋糕,不能分享。”

郁孟平才不管她,只当她胡说。坐到周攒身边,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咬她手里的蛋糕。

之后退回来,顶着周攒怨念的眼神,含糊不清地说:“也是我第一次,我就不能庆祝一下?”

周攒有些错愕,没料到前天晚上不仅是她的第一次,而且也是郁孟平的第一次。

他们是从来不聊这个话题的,有什么意思呢。但说出来的时候,像是寻常日子里的小甜品,总是意想不到的甜。

远山似的眉毛微微提起,错愕得有半分钟都没眨一下眉毛,周攒看到郁孟平的脸慢慢生红,不像是从浴室里带出来的。

郁孟平有些不好意思地凑近周攒,舌尖舔掉了她唇角边的奶油,轻声威胁:“还看?再看把你也吃掉。”

周攒鼻尖溢出一丝笑。

听到郁孟平沉声说:“第一次快乐,周攒。”

就像周攒懂他的心思,郁孟平也懂周攒的心思。

周攒不敢向外人宣之于口的隐晦,害羞心思,却在郁孟平这里得到认同,支持。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一直这样呢?

周攒心中酸涩,说不出的滋味,却又充满暖意。

她回说:“你也是,郁孟平。”

于是,两人把剩下的蛋糕分出干净。

他们两人吃蛋糕是很认真在吃的那种,一点也不想浪费。周攒在吃的时候,总会想起暑假那回,她单方面说分开,郁孟平却来给她过生日。

那时候郁孟平给她送的那款黑天鹅蛋糕。

比现在这款小猪蛋糕要精致许多。

周攒想,如果那时候郁孟平没有执意地要来纠缠她,或许现在,他们也不会同吃一块蛋糕。

又或许年初二月末的时候,她被孙照佳羞辱从会所出来等车,如果郁孟平那时候没有让她上车。

所有的事情应该在孟春之际就停止。

周攒纤细修长的腿搁在郁孟平大腿上,他们聊起暑假过生日的时候。

问郁孟平为什么在她说分开了,还来找她。

客厅的电视上放着歌舞节目,花花绿绿的着装,嘹亮却走掉的歌声,都在昭示着2014年即将过去。

吵闹的节目不知什么时候成为了低缓的背景音乐,听着人脑袋昏昏沉沉。

郁孟平一直垂着眼眸,安静地吃着蛋糕。

他没看周攒,眨了眨眼说:“因为我不舍得。”

因为周攒是忽然闯入他们圈子的白玉兰。

这只白玉兰,纯净,高洁,永远擎在枝头,即使到了夜里,它的纯白也依然将黑夜烫出个窟窿。

它继续向上自我摸索,生长。

在这浮光声色圈子纵横二十七载的郁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鲜嫩,朝气,保持底线的人。

所以,在周攒选择离开的时候,他不愿放手。

是他想要更多。

贪恋她的美好。

也是他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