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最为儒雅的一男子不卑不亢地回道:“回王妃,我等略识得此曲,只不大精通,若有不通之处,还望王爷、王妃海涵。”

这是一番客套话,既然能名满京都,被贾管事千里迢迢请到行宫,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很快,丝竹管弦、与清朗的吟唱声绕梁不散,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瞬间就驱散了殿内暗中滋生的浊气。

殿内的两位主要人物,就在这样美妙的氛围中,各自安静地享用珍馐美食,不仅吝啬眼神于身旁眼前的美人美男,甚至彼此也不怎么交谈。

贾管事暗中看来看去,十分不解。

明明这对新婚夫妇看起来就非常的不合,怎么就失算了呢?

贾管事不明白,乐师严竹也不明白,待《阳春》《白雪》都奏完之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往那容貌张扬的王妃看了一眼。

世间传闻她蛮横无理,秉性残暴,可也着实美丽。

正踌躇着要说话,却感觉到一股阴森、压迫十足的视线袭来,严竹微微抬头,对上了谨王的视线,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低下头。

萧觉声瞧清他的小动作,心中不悦,挥了挥手,道:“都退下吧。”

贾管事犹疑不定,抬头看去,在看到他目中不善的眼神时,立即朝殿内众人招手,带着所有人退出殿外。

苟纭章又饮下了一杯酒,莫名其妙地看他,“好好的,又发什么疯。”

萧觉声起身走到她面前,夺下她手中的酒杯,咬牙恨恨道:“叫你别喝了还喝,生怕自个长命百岁是吗?”

“喝两杯酒,还能毒死我不成。”苟纭章嘁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人活一世,若事事都拘谨束缚,就算小心翼翼活到一百岁,又有什么趣味?”

萧觉声一脸无奈,将桌上的酒壶挑起来,放到了一旁,然后一扫衣摆,在她身边坐下。

苟纭章瞥了他一眼,往旁别挪了挪,他旋即瞪了她一眼,一只手抓住矮座的一只脚,连人带座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