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过的烟嘴,怪叫人心尖儿颤的。

席水在两片四散开的氤氲雾气里,轻声说:“今天我回家,席顾求我带他妈走。”他说完,抓着白无歌的手忍不住一紧,又想抽一口。

白无歌察觉到,挣开席水的手,把烟按灭,回想了一下:“你后妈的儿子?”他见席水默认,“席仁鄂打他了?”

席水哑然一笑:“他不会打孩子的。”白无歌知道席水话没说完,安静地等,把手搭在席水脚踝上,轻轻摩挲,在安慰他,在给他把一切说出来的勇气。席水沉默片刻:“他应该看到席仁鄂打他妈了。”

白无歌仔细斟酌着席水的表情,怕他突然崩溃。

席水把目光放在很远很空的地方,似在回忆:“我上次回家的时候,以为沈蓉不在家。席仁鄂回来之后,我看到他从厨房的柜子里,把沈蓉放出来。”

白无歌握着席水脚踝的脚一紧。

席水浑然不觉,继续道:“沈蓉没穿衣服,眼睛被蒙着,手脚都被绑住,好像还磨出血了。我偷偷看到的,席仁鄂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他觉得我知道了也无所谓,他从来不认为有谁能忤逆他。”

席水的喉结上下滚动:“可我一扭头,就发现席顾躲在二楼的栏杆前,透过栏杆间的缝隙向下看。”

席水捂住脸,声音都变得破碎,像被石头砸过的水面,席水这辈子的戒都在白无歌面前破完了,换个人他怎么也不敢这样把情绪摊开给谁看:“我看到他在哭,可是不敢哭出声,憋的浑身都在抖。他见我看到他,好像对我说了什么。可是那天我走得急,没再去找他一次,回来之后我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