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进白无歌身体里,带来电击一样的麻。

席水手里捏着一只烟,没点着,只是在骨节分明的指间旋转,时不时轻轻抚摸,从头到尾地捏一遍。一个平平无奇的动作,在他手里就能翻出情欲的浪花。换平时白无歌说不定就让他捏硬了。

席水耷拉着眉眼,看得出兴趣不高,再低落一点,就可以完美融化在夜里,下一秒跟着风出去,就能与之一同死去,

席水抬眼看白无歌,漫不经心地打量,好像对他砸了自己的门并不太在意。白无歌却看得出席水这会已经不大认人了。他往屋里走了几步,没靠太近。他未经允许闯入别人的地盘,不得不提心吊胆,生怕惊扰卧在高处的狮子。

白无歌偏头不露声色地打量席水,可他内心全不像表面那样镇静。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可怖的幻觉,总觉得一眨眼间,席水就向他笑了一下。他从未那样笑过。

然后席水大张着手臂,背朝天空,仰面倒下去,一边倒一边无声地笑,好像那样真的是他的归宿一般。白无歌想冲上去捞他一把,却只捞到一把轻笑,清晰的像一切真的发生过一样。

白无歌回过神,席水还牢牢坐在原地,只是看他的表情出现了几分兴味。他很擅长看穿人的情绪,大概是在一瞬间看到了白无歌的恐惧吧。

白无歌松松手,攥了一手心的冷汗。除去高中那一次,他再没有这么紧张过。

白无歌试探地靠近,见席水并不排斥的样子,他一个箭步上去,在席水微微惊讶的眼神里把人抱下来扔在床上。席水很不优雅地弹了两下,看得出生气了,冷冷地注视着白无歌关窗的动作,下床要往外走,被白无歌以不可撼动的力度拦腰拽回来,像扔破麻袋一样甩在床上。

席水瞳孔痛缩。

白无歌看样子是气狠了,那张脸风雨欲来,他跨坐在席水腰上,一手钳制住席水的两手,高举过头顶按在枕头上,一只手力度暧昧不清地按在他脆弱的脖颈上,他把脸凑得极近,说话的气息喷在席水的唇上,感觉就像被吻了一样,轻轻地,断续地触碰,一种温柔的暴力。

白无歌从牙缝里挤出:“你是不是想我死。”

他说完,收紧放在席水脖子上的手,那样毫不犹豫的力度,让席水一下子难受起来。窒息?不,那样无聊的经历,席水早已习以为常。他难受,是因为他认出正在伤害他的人,是白无歌。

白无歌气疯了,几近癫狂,声音越压越低,气息也变得仓促,时重时轻,好像一开始温柔的亲吻,变成了疯狗一样的啃噬:“我不想哪天你冷不丁死在我眼前。”白无歌狠狠盯着席水的双眼,那里倾泻出来的阴郁,像乌云滚滚的天际滴下的一朵云,迫人的压力让席水皱起眉头,白无歌很轻地说,语调降至冰点,“不如你就死在我手里。”

席水哭了。

绝非自愿,更像是某种难以抑制的,藏在心灵更深处的情绪带出来的眼泪。他浑身细细地颤抖,脆弱地像下一秒就会碎掉,浑身碎成上万块精致的碎片,闪着细腻的光,只是再也拼不起来。

白无歌看着席水皱起眉,眼尾洇出漂亮的红,像是一种示弱,一种委屈,一种无声地控诉:你伤害我了。白无歌浑身一抖,立马松了力度,他微微撑开点身子,好让自己不那么的密实地贴在席水身上。否则要怎么解释他硬了这种事情。

席水只低低喘了两下,就反手从床头柜上抓起白无歌买来放那的夜灯,狠狠砸在白无歌脑袋上。

他自认为用尽力气,实则并没有多重。他都快被欺负死了,抖的停不下来,哪来的什么力气。白无歌为了配合他,也没躲。席水从他双臂间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喘息几下,用他惯常冷漠且充满不耐烦的目光刺向白无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