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极轻地一颤,心口处也轻抽了一下,陌生的感受让他微微一愣,出了神。

掌门薛千韶拨开帘子进入正厅时,便是瞧见这一幕。他昨夜挑灯打了整夜的算盘,满心想着要怎麽敲诈魔尊,辰时才过,就接到大师兄要见他一面的消息,又想起老七的心魔,深恐大师兄和老七又打起来了,立刻拉上修为比他高的叁师兄赶了过来。薛千韶自认,最糟的情况他都已经设想过了,就是没料到撞见的一幕会这麽和煦。

薛千韶不通风月,只觉得眼前两人怎麽看怎麽彆扭,散发着令旁人无法介入的氛围,害他险些要倒退回门外去。

最后薛千韶还是轻咳了一声──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这麽做──才踏进了菡月居正厅,老叁樊亮跟在他身后,两人的弟子则跟在更后面鱼贯而入。

各自落座后,藏不住心事的老叁首先喊出声,惊疑道:「大师兄怎麽……缩水了?」

看到老叁、老四面上流露出的惊愕,寒霁月不由自主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才道:「我正是为此寻你们来,虽然暂时并无大碍,难保不会出其他状况,才想先同你们商量。」

「坏了。」薛千韶痛苦地抚额道,随即摆摆手:「晚点再向师兄解释……先让二师兄的大徒儿替师兄看看罢,我方才为防万一,已命他悄悄赶来菡月居,他应该正在路上。」

二师兄唯一的大徒儿林契,是太鲲山现在唯一的医修。不过多时,他便已赶至菡月居,匆匆行过弟子礼后,便为寒霁月诊脉。

不离在一段距离外担忧地看着,殊不知林契被他盯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半晌才定下心道:「大、大师伯这是中了咒术。」

不离不留情面瞪了过去,道:「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你还有什麽别的要说?」话裡大有「你再说废话我就剁了你」的意味。

「咒术作用在心脉,是、是个逆转天时的咒印,若是作用在金丹以下修者身上,修为肯定会跌落,可、可大师伯修为强悍,这咒术只能作用在肉身上,便成了眼前这样了……」

至于为何是变回少年模样,则是因为寒霁月十七岁筑基,一旦筑基后,成长与老化都变得极缓慢,因此在他结成元婴前,寒霁月的外貌维持了两百多年的少年期,如今只是又退了回去。

老叁老四齐齐无语,不离却追问:「咒术会作用多久?有无方法可解?可会有后遗症?」

林契急忙答道:「目前大师伯一切无恙,可见并未触发过往旧伤,而以大师伯的修为,一月之内咒印便会消退,按理说不会有后遗症。」

不离却并不放过他,继续追问:「若是万一呢?」

林契满头大汗,急忙下拜,道:「林契学问尚浅,若真要确保绝对无虞,最好请师尊回来一趟。」

掌门快速在心中盘算了一圈,开口安抚林契:「你起来罢,保险起见,我找人去寻二师兄回来就是,七师弟你也别那麽咄咄逼人了,这事不是他的错。」全都是那个心黑的魔尊害的,薛千韶默默想道,接着一叹:「这下我可头痛了,其实昨日午后我接到消息,东南海域的琉璃天秘境即将开启,各大仙门正忙着整顿人手,派遣弟子去秘境中夺宝,本想烦大师兄带队一趟,如今可就──」

「琉璃天秘境上次开启,已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罢?」寒霁月心念一动,想起自己少时曾赶上那场试炼。

「是。虽然琉璃天并不算危险,但到魔域找二师兄一事,多半只能拜託叁师兄,如今大师兄你也不便去,由我带队的话,太鲲山上下杂务千头万绪,何况我又还得向隳星魔尊讨……商议赔偿一事,实在不得閒。老五昨日闭关去了,老六一向沉迷杂学不理俗事,不是护着弟子歷练的人选。太鲲山一时之间,竟没了能带队的人,这次琉璃天试炼怕是要缺席了。」薛千韶头痛地说着,一面痛心琉璃天的天材地宝将要尽数流入他派之手。

老叁听得似懂非懂,抬头看了看厅内,便道:「由我去魔域寻二师兄是自然,可若要带队去琉璃天,不还有七师弟吗?他已是金丹大圆满境界,若在秘境寻到机缘,晋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