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将花插进琉璃瓶,有些心不在?焉地爬上床榻,倒头躺下又想起来没?给琉璃瓶里放水,于是又爬起来穿上鞋袜,蹬蹬跑去院子灌满一瓶水回来,这?才?安心躺下从头到脚都蒙上被子。
困意全无,被子里两只眼睛睁着怎么?也合不上。
怎么?办...根本睡不着......
然后沈窈整整一宿都没?睡着,也还是没?想起来,荷包里到底放过什么?花。
第?二日清晨江行舒来时,被沈窈一脸无精打采顶着乌眼青的模样吓得怔了?怔。
犹豫了?一会儿才?迟疑着开口:“沈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若行舒能?帮上什么?忙的话?......”
沈窈邀他进屋坐下,然后摆摆手婉拒:“没?事,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她纠结的事就算说给江行舒听他也不知道。
因为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啊!
揉揉眉心,沈窈才?打起几分精神?:“江公子是有何事找我?昨夜我爷爷喊得急,招待不周,江公子要是觉得缺什么?,尽管告诉家丁便是,他们会去安排的。”
其?实她现在?反而有些困了?。
“不不,在?下什么?都不缺,只是......”
江行舒说到一半,抬头却见沈窈正用手臂支着脑袋,一下一下,点头如捣蒜。
捣着捣着胳膊支不住重负,竟“咚”地一脑袋栽到了?桌上,困意上来时她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不一会儿乌发下传来她沉睡的呼吸声,看来已是困极。
看来他来得不是时候。
想了?想,江行舒觉得他还是下午再来罢,起身将椅子复位,抬脚便准备离开。
但没?想到关门时人?却又醒了?。
沈窈扬起头来眨眨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骤然睡过去了?一阵,听到关门吱呀响动的声音,才?懵懵歪头望过去。
正巧与站在?门口的江行舒四目相对。
江行舒也没?料到沈窈会忽然醒来,而她现在?模样也与方才?大有不同,发髻凌乱,宝石镶嵌的簪子也歪斜到了?耳后,一袭浅粉色的罗裙微皱,神?色亦是似醒非醒地迷糊着。
沈窈的娘是当今的朝露郡主,朝京城里多年前赫赫有名的美人?,而她爹也面容俊朗,综合起来沈窈虽长得更偏向她爹,算不上倾城惊艳,眉眼却也生?得漂亮,打小就是个娇俏佳人?的胚子。
她自是不知道现在?这?副神?情多么?明艳可爱,屋外的朝阳顺着门缝空隙钻进来一束,光芒恰好打在?少女娇俏的面容上,她一双杏眸圆而水灵,仔细瞧嘴角还有一点未来得及擦的晶亮。
而那束光也不偏不倚闯进了?江行舒的眸中,像是心中的静湖飞进了?蜻蜓一点,水波便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向四周翻涌,直到她启唇说了?句什么?,而他却恍然如梦。
那一刻,就犹如云开山见面,雪化竹伸腰。
回神?过来,他才?轻轻将手按在?心口,压低嗓音应道:“行舒此次前来,是与沈小姐告别的。”
沈窈见他手臂上还缠着层层白纱,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走:“江公子可是因有要事着急走么??”
“倒也不是...只是沈小姐委托,江某也已完成,确实不该再府上多叨扰了?。”
答着,他敛眉垂首摇了?摇头,一时让人?看不出?是真想走,还是在?说客套话?。
“若是江公子不嫌弃,不妨再住些时日?等手臂上的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嘛。”沈窈挽留道。
他这?伤本来就是程见书?神?志不清误伤的,原本应当让程见书?请他回去照顾,可昨夜他们也看到了?,程见书?自己都小命不保,更不用说照顾别人?了?。
再说江行舒本来就是她从玉生?楼请来的人?,让他待在?沈府安心养伤到无恙也是应当的事。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江行舒也不好再过度推脱,拱手行礼:“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