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的百姓,还有刁允在场,侯业有些骑虎难下。
抓起来,他只要敢下这个命令,只怕刁允立刻就会去京兆尹,甚至御前告状,并且把消息散播出去,自己这名声可就臭了,而且连官职都有可能保不住。
不抓,柳咏德死了倒是小事,一条狗而已,自己想要多少都有,可自己这威信可就扫地了。日后整个大兴官场上的人都会知道,他侯业就是一个笑话,连一个罪官之子都搞不定,太子那里,想要得到重用也将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个是名声扫地,还可能丢官,另一个则是前途无亮,不管哪一个,侯业都不愿承受。
深吸一口气,侯业狞笑道:“如果本官说有证据呢?”
大堂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只见魏徵的双眼顿时变得通红,双拳紧握,便想冲进堂中。
“你想干什么?”
刁翔一把拉住魏徵,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哪还有刚才的冲动,只见他压低声音,不动声色道:“别冲动,我那兄弟自小就是个聪明的,既然他敢来,定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更何况我爹就在堂中,定然不会看着子玉兄吃亏的。”
“你一不是官,二就豆丁这么大,冲进去能顶什么用,只会给子玉兄添乱罢了。听我的,乖乖在这里等着,若是...你我再想办法不迟,大不了我去求我爹,说什么都要保住子玉兄的命。”
魏徵咬牙道:“恩师当然不会有事!否则的话,我...”
小东西牙齿咬得咯咯响,让刁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得,这一家子都是疯子,老的秦毅什么事都敢搀和,丢了官不说,自己还忧愤而死,小的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就连收个弟子也是狠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刁翔不傻,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事基本就是他那兄弟做下的,只是手脚干净,没留下任何的证据。
至于之前的鲁莽,他更多的是在做个他爹刁允看,或者说给刁允施加压力,让他爹救他这个兄弟。
堂中的秦风不知道身后发生了这么多事,说实话,他的心里有些打鼓。
这狗日的难道想和自己玩命?
证据确实没有,但动机却有,而且不管侯业还是秦风都清楚,这一系列破事就是因为那条商路。
可这事没法拿到明面上来说,否则秦风固然逃不掉杀人的罪责,但是他侯业就能逃掉逼迫百姓的罪名了?
这是一把双刃剑,伤敌伤己,而秦风之所以敢如此大大咧咧,毫不在乎,就是心中笃定侯业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可如今的情况,侯业是打算鱼死网破了吗?
秦风有点拿不准,难道是自己逼迫太甚?可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是侯业这个糊涂蛋根本没有证据便命人把自己抓来,总不能让我秦家大少爷什么都不说就认罪伏法吧?
他娘的,老子现在是民,是光脚的,你是官,是穿鞋的,光脚的能怕穿鞋的吗?
不能!
想到这里,秦风踏前一步,朗声道:“侯大人,草民自问平生胡闹虽然不少,但却从不曾做过恶事。今日之事,纯属无妄之灾,若大人手中有证据,那就拿出来,草民束手就擒不说,伸直了脖子给大人下刀!”
“可若是拿不出证据来,这冤枉一个良善百姓的事,大人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说得好!”
这次不是刁翔一个人捧场了,而是在堂外所有的百姓齐声叫好。他们或许大部分时候都不愿搀和这种事,但今日情况却不同。
秦风的话有理有据,大义凛然,配合着他不错的相貌,再加上人们同情弱者的天性,本来就更容易获得众人的好感。
更重要的是,秦风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百姓的身份上,在场的大多都是平头百姓,他们虽然不愿意和官府打交道,可没人敢保证自己这一辈子就肯定不会遇到事。
如果秦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被定了罪,那以后他们遇到同样情况的时候,官府是不是也能如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