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人,孟郡以为他的眼泪都会是红色的,伸手摸了摸,又什么都没有了。
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魏恒的电话,霍老爷子回来,他们一家人聚餐,孟郡不合群,就一个人坐在门外,接电话的时候听到了对面的风声,于是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你干嘛呢?”他问。
“给你听听山风。”
“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可能要过了圣诞节吧。”
点一点头,孟郡开始摆弄着手指头算,魏恒气喘吁吁的继续爬山,说有时间也带你一起来看。
听说这里的日出很漂亮。
不但漂亮还很出名,就连孟郡也听说过,也比谁都要向往。
更羡慕魏恒一个人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同样的年纪,他们的人生竟是如此不同。
回头看,屋子里吵闹不止的坐满了人,霍延也皱着眉头嫌烦,然后抬起眼,猝不及防的对上男孩探究的双眸。
霍延面无表情的撇嘴,拍拍身上的灰居然走了过来,吓得孟郡挂了电话,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
“走吧,跟我去接老太君。”伸手拎住孟郡的已经,少年还没站起来就被人拖着拽走。
踉跄了几步才勉强跟上霍延的脚步,也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担心,让林艳秋看到他的眼睛,必定是要大闹。
霍延听了也头疼,骂男孩是个不省心的废物。
“我当年就应该淹死你。”阴沉沉的,他还这样说。
可孟郡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半晌也没说话。
车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在药店门前停下,纱布剪成方方正正的一块,粘在胶带底下。
这可真是全员恶人了,孟郡对着镜子摆弄了几下,居然没忍住笑出声来,也把霍延笑的莫名其妙,严肃的呵他:“你少神经兮兮的。”
于是抿一抿嘴,少年又不说话了。
霍延才不关心他的眼睛为什么受伤了,他只关心孟郡能不能想一套完美的说词把林艳秋糊弄过去。
于是在车上再三警告,今天要是再让妇人掉滴眼泪,今晚回家就扒你一层皮。
神色平静的,男人说这样的话,挺骇人的东西在他们之间变得稀松平常,不能再普通。
像是一口饭,一杯水,床上的被单,脱下的外套。
孟郡抬头怔怔的看,他也平静,眉眼之间全都是对生活的妥协和绝望。
是忠诚的狗,顺从的猫,一条尾巴无休无止的乱摇。
也敛下眸,说我都知道。
“你最好知道!”
车子拐个弯,又有电话打进来,除了魏恒没有人会联系他,一时之间少年进退两难。
莫名其妙的,他就是心虚,像是一个秘密,不能与人分享,更不能被人发现。
也只是两三秒的犹豫,霍延就觉得烦,铃声好吵,像捅烂的蜂窝,追着他跑。
也看出孟郡脸上的尴尬和心虚,一瞬之间他就猜到了,这不是林艳秋打过来的电话。
无端端的,他想起开家长会那天和孟郡走在一起的少年,伸手拿过手机,果不其然,上面只有一排欲盖弥彰的数字。
孟郡伸出来的手又缩回去,眼睁睁看着男人把电话接起。
他不急着开口,听电话里瑟瑟的风声和男孩喋喋不休的话语,他把他的生活分享给心仪的姑娘,假装他们两个在一起。
最后的最后也叹气,说山风清凉,吹的我心旷神怡,只是可惜,没有跟你在一起。
孟郡要说话,被霍延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又逐渐沉默下去。
所以叫了一声大少爷,讨好也小心。
像是看不懂孟郡的着急,霍延还伸出手搭在他的后颈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电话里的人等了一会,也察觉到他的沉默,于是就问:“孟郡,你在听吗?”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回答,霍延伸手掐断了电话。
觉得有趣,他还笑起来,明知故问的说:“是你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