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他想去碰触那道狰狞的伤口,却又不敢,生怕弄疼了他。他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口中语无伦次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周予的名字,那份不加任何掩饰的恐慌和撕心裂肺的心痛,已经远远超出了师生、普通父子之间应有的界限。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抓起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丝质衬衫的下摆,用尽全力,“刺啦”一声,将其撕开了一大条。他用这布条,胡乱却又无比用力一圈圈地缠绕在周予的小腿上,试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为他止血。
林薇站在人群后面,冷眼看着眼前这失控的一幕。她看着程郁是如何抛弃了一贯的儒雅和沉稳,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般守护着他的“养子”。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向所有人宣告着一种超越伦理疯狂的占有欲。
这一刻,林薇心中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确凿无疑的答案。
程郁为周予做了简单的包扎后,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将他打横抱起。不,不是抱,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揽入怀中,然后转身,用一种近乎野蛮的姿态,不顾一切地向着山下的方向狂奔而去。
周予的头靠在程郁坚实的胸膛上,尽管小腿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但他的内心却被一种前所未有巨大的安全感和满足感所填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程郁那因为狂奔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听到他那擂鼓般的心跳,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混合着汗味、泥土气息和自己血腥味的浓烈雄性荷尔蒙。程郁的下巴紧紧抵着他的额头,那份透过身体传递过来的灼热体温和不容置喙的保护姿态,比任何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都更能让他感到自己是被深深爱着、被彻底占有的。
他无力地抬起手,抓住了程郁胸前的衣襟,将脸更深地埋了进去,贪婪大口地呼吸着那股只属于程郁让他无比安心的味道。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程郁就像一头护犊的猛兽,背负着他的珍宝,第一个冲到了山脚下那个临时设立极其简陋的诊所。
他一脚踹开那扇薄薄的木门,小心翼翼地将周予放在唯一一张铺着发黄白布的病床上,然后紧紧握住周予的手,仿佛一松开,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一样。直到那位满头白发、戴着老花镜的乡村医生慢悠悠地走进来,他才稍微松开了些。
林薇和其他师生随后气喘吁吁地赶到,他们站在门口,看着诊所内程郁那个因为紧张和担忧而绷得像一张弓的背影,再看看病床上脸色苍白却眼神迷恋的周予,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异常复杂。
尤其是林薇,她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像一把淬了毒的手术刀,仿佛要将眼前这幅“父子情深”的画面彻底剖开,看看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肮脏不堪的秘密。
乡村医生医术尚可,他动作麻利地为周予清洗了伤口,缝了七针,最后敷上草药,缠好绷带。医生操着浓重的口音告诉程郁,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但没伤到筋骨,不过为了防止感染,最好留院观察一晚。
诊所的条件极其简陋,只有一间空余的病房,里面也仅有一张窄小的单人病床。这对程郁来说,却是天赐的良机。他以“方便夜里照顾病人”为由,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林薇和其他同事主动提出要留下来陪同的建议。
众人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后便陆续离开了。当诊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关上,最后一丝属于外界的喧嚣也被隔绝在外。这间小小弥漫着草药和消毒水气味的病房,瞬间成了只属于他们二人与世隔绝的隐秘王国。
夜深了,窗外只有不知名的虫儿在不知疲倦地鸣叫,更衬得室内一片静谧。程郁打来一盆温热的水,拧干毛巾,亲自为躺在床上的周予擦拭身体。
当程郁拧开医生给的药膏,用他那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指腹蘸取了一些油亮墨绿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周予伤口周围红肿的皮肤上时,那混合着消毒水和特殊草药的气味,以及从他指尖传来略带粗糙的触感和灼热的温度,都成了最强效的春药。
周予再也忍不住,他伸出手,抓住了程郁正在涂药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