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杯羹,不好的时候自己退出门前,若坐云端笑看风云时不撒一把甘露到人间,便是不忠不孝,若虎落平阳空拳赤手不自己滚蛋,就是不仁不义
瞧瞧,横竖落不了人。
人生一场,无非死局。
还谈什么谈?
还念他妈的什么骨肉相连同胞之情,要说他这一路顺风顺水。当年也有过落魄求人的时候,怎么没见这帮孙子出来?有一个为他说句话,抱个不平?
如今看他发达了又要过来沾边,那只能不好意思,一碗闭门羹送上,都他妈爱哪哪去,滚得要多远有多远。
打发走李广印,李章序原是想回家。
想起前台小姑娘,又折回去,去了急救室。
好端端弄这么一档子无妄之灾,姑娘坐在床上哭的梨花带泪,那叫一个难受。
瞧见李章序来了,她擦掉眼泪,一脸的诧异:“李总,您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李章序找了小姑娘身上的伤口,从下往上。最后目光落在她脸蛋,犹豫再三,跟她板板正正鞠了一躬,没一点老总架子,诚恳道,“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
“李总,您别这样,本来也不怪您。”小姑娘从床上跳下去,把李章序扶起来,眼眶里还藏着泪,“谁也没想到他能发疯。我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都说了是在医院,他还仗着是宁哥哥大吵大闹,满地摔东西,真是差劲。”
眉头尖拧了一个疙瘩,小姑娘发完牢骚,又问:“李总,那真是您亲哥哥吗?他怎么那样?”
李章序张了嘴,一时不好回答。
能不是亲哥么?一个爹一个娘造出来的玩意儿,不是亲的就有鬼了。
李章序知道李广印确实对他有些过线的理所当然。毕竟他下生老太太就没了,父子俩要真说一点都不恨他那也不可能。
可再恨有什么用?又不是他把老太太害死的。
何况他无辜啊,本身也不想当个没妈的草根,偏偏老太太命不好,他命也差,就赶上了,能怎么办?
“你别担心,该赔的钱我肯定会让他赔,就算他不赔,医院也不会亏待了你。”李章序知道李广印那性子绝不可能轻易任由别人摆布,进来之前就给小姑娘想好了退路,“年前酒会,听你说今年想结婚,虽然这话不该说,但结了婚无非就是俩人吵吵闹闹搭伴过日子,未必比一个人自由高兴。”
姑娘低下头去,听了这话更伤心,眼泪顺着那白皙的脸蛋往下巴上流,一阵氤氲:“过去就别提了,现在我都成这样了,还有谁要我啊?这一身的疤,一身的伤,女看样貌男看钱,我到现在还没个男朋友,以后恐怕只有嫁不出去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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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纪小,也就20刚出头,瞧着水灵灵的,论年纪真能给李章序当闺女。
人过四十,多少这心里头的悲悯徒增,看谁都可怜。
瞧着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脸上身上全是缝合的道子,那一条又一条线触目惊心,李章序真是百感交集:“我不是别的意思。姑娘漂亮在心灵,当然了,外表美更好,但像你这么善良懂事的小姑娘,受个伤也确实更叫人心疼。这样吧。”
他略一顿,怎么想都是在自己医院出的事,许诺:“结婚是人生大事,我肯定做不了主。你在工位上受伤,这就应该华美负责;你这段时间带薪休息,半年、一年两年都行不,不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你现在是医院前台,每个月工资12000,我跟人事打个招呼,给你升成副组长,工资翻倍,你想来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一直在家养着,当我个人的一点补偿,这能不能算?”
小姑娘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跟李章序开玩笑:“李总,您要这么说,那我可一辈子不上班了啊?我要在家当条有钱的咸鱼,吃吃喝喝,就等您给我发养老金。”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狮子大开口的市侩人群。
无非随口一说,就闹着玩。
不料,李章序却认了真:“只要你高兴,觉得心里头能有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