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裴知晏和裴家二嫂应下这话,看着自家小妹,心里亦是感慨万千。
裴听月继续向后边走去。
裴家三哥叫裴知野,只比裴听月大一岁多。也因此,比前两位哥哥更亲近些。毕竟家里的鸡飞狗跳,大多都是他们兄妹二人闹出来的。他如今刚刚及冠,身上还带着朝气。
至于三嫂,裴听月记忆没有她。她进宫时才刚及笄,当时她三哥不过十八岁,只定了亲,没有娶进门。如今看着,三嫂是个很活泼的女子,跟她三哥很般配。
裴听月开口喊人:“三哥,三嫂。”
裴知野一笑,就露出那两颗虎牙来。
他本想像以前一样,揉乱小妹的头发,可转念一想,小妹都成了宫妃了,再也不能这么放肆下去。
他心头有点遗憾,只拍了拍裴听月的肩头。
他低声问了一句:“娘娘是否安好?”
裴听月心头就更加难过了。
离家选秀时,三哥裴知野和她闹得最凶。
那时他总暴躁地说,“荣华富贵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一家人好好的,尽快找个理由落选。”
原主听不进去啊,就讥讽他,这荣华富贵三哥看不上眼,她能看上。
裴知野最熟悉她,就往她痛处戳,说她这点容貌,也就在临安府能看看,别自不量力往京都去,丢人现眼。
原主果然被气哭了,生气说,以后有了荣华富贵,统统给大哥二哥,不会给他半点。
两人闹得很僵,送她来京选秀那日,一家人都到了,唯有裴知野没来。原主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以为等不到了呢,却不料上马车时,看到偷偷在门后抹泪的裴知野。
按照往常兄妹两个相斗的性子,原主定要挖苦讥讽一番。可看他流泪的那一瞬,原主竟生出后悔的心思。
只是那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后悔也无用了。
裴听月在以前的家书中,见到过裴知野的名讳,按照时间,那应该是进宫第一次传递家书。
初次递家书,裴父裴母有太多话想嘱咐,连裴大哥和裴二哥都没有说话的份,也不知道他怎么求的,竟求出一张纸的份额。
一张纸,只有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小妹,你要在宫里好好的。
署名是裴知野。
这算是长这么大,兄妹争斗那么久,他第一次低头认错,却是在那种际遇下,莫名地唏嘘。
想起这些,裴听月的泪流得更凶些。
走近点,抱了抱裴知野,她声音带着哭腔含糊不清,“三哥,我也错了。”
其他人听不清这话,裴知野却听懂了。忍了忍,好歹没哭出来,他紧紧回抱了怀里人。
见过裴家众人后,裴听月又回到位置上坐着,平复了心情后,向裴父裴母解释:“宫里前两天有事,皇上不便带女儿回来,今夜才有了点空,便立即带女儿出来了。”
裴家人又要起身谢恩,被谢沉制止了。
“不必多礼。”
帝王在这,裴家人始终拘谨着,即使想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也说不了。
谢沉明白亦看了出来。
他带着裴父和裴家兄弟三个,去旁边书房里说话。
给裴听月和裴母留下叙旧的空间。
只有女眷,花厅里气氛顿时温情起来。
裴母上下打量她一番,紧张问道:“娘娘,在宫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裴听月摇摇头:“皇上很宠女儿的,没人敢欺负女儿。”
裴母却哭了:“宠爱才更让人嫉妒。”
裴听月拿起帕子给她擦泪,却被她看见掌心的疤痕。
其实那疤痕过了半年,已经很淡了,白白的,快要彻底消退了下去,可裴母见了,哭得更伤心了,“这是怎么弄的?”
家人的密不透风的爱意,惹得裴听月措手不及,连谎话都想了半天。
裴母伤心洒泪,抖着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