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泪水氤氲了满脸,仍旧寻觅不到。
“我梦不到你了,这是多可怕的事实啊。”
好想纵身一跃。
不,不行!
他从暧昧模糊的回忆里猛然清醒。
毕竟他答应过母亲,要好好活着,他答应过了。没有母亲的允许,他不会轻易去死的。
不知不觉间,南木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掉落而下,从天空坠进深不可见的水里,摔成万道晶莹。
那孩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哭泣是弱懦的表现,如果可以,他好想切除自己的泪腺。
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缓缓掏出手机,是父亲发来的信息。
“我做好饭了,你快到家了吗?”
南木顺着刚刚那个水滴的轨迹,把烟头从高空抛下去。微弱的光芒在空中挣扎着划出一道光,然后掉落进楼下的池塘里。
“既然我不能死的话,那你先替我跃下去吧。”那孩子对着脚底的一片黑暗,轻声细语。
掏出小型漱口水,灌了一口,吐到天台的排水口处,再三确定没有烟味了,才慢悠悠地下楼。
用钥匙轻而易举地开门,屋子里的光扑面而来。
“宝宝你回来了?”许圆梨正在门口准备脱掉大衣,看见站在门口的南木,有些欣喜。
他扯着嘴角:“嗯,母亲我回来了。”
“我也刚回来,我在电梯里怎么没遇见你啊?”许圆梨有些疑惑。
那孩子换了鞋:“我走楼梯,锻炼身体。”
父亲林海已经做好了饭菜,三菜一汤摆在桌子上,看起来颇为丰盛。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温馨且其乐融融。
这是许圆梨所追求的,所渴望的。
她本以为来到塔里,再也不可能拥有一个家了。
但是南木和林海给了她这个家。
之前南木反常行为吓得她几乎疯掉。
许圆梨曾经看见喜怒无常的南木用水果刀割破自己静脉血管,冰冷的刀刃顺着青色细小的血管一路向上,直至卷刃。
红色氤氲了视线。
那个孩子的眉头因为痛苦变得皱巴巴,但喜悦的光芒上了眉梢。痛苦又欢愉。
许圆梨几乎是发了疯,颤抖着上前制止。
“宝贝,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了?!别这样吓妈妈好吗,我求求你,让这个家好好的吧。”
自残是死亡的前兆。
“如果世界马上迎来终结的话,我的名字也会消失的吧。”南木笑着对许圆梨说。
“你不会的,这个世界不会消失,你也不会。”
她确确实实慌了,央求他不要这样,要活下来。
“让我们一家人好好待在一起,能活几天就活几天吧。”
如同诅咒也如同魔框。
“好。”
许圆梨侧目,看着垂首吃饭的乖巧孩子,心情雀跃了。
果然,那个杨晓医生是可靠的。
当初林海想让生存游戏里认识的NPC医生,去照顾情绪不稳的南木。虽然他情商智商高,还负责。但是还是被许圆梨拒绝了。许圆梨认为,NPC就是NPC,不如真人好。
然后南院的杨晓,就被带到那个孩子跟前了。
看起来一切都完美至极。
爱人,孩子,家。
许圆梨掏出手机,欢快地给杨晓发了这个月的工资。
粗枝大叶的她永远注意不到,南木包包夹层里的烟,口袋里的圆珠笔,和手心里微小的红黑色圆孔,以及更多……
大腿上密密麻麻刀刻的痕迹,手臂的牙印,腰间的淤青。
这些都是那个孩子为了能隐忍而活的解药。
自从再也梦不到少年起,眼前的南木仅仅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一具行尸走肉。
饭后南木乖巧地洗碗刷锅,任洗洁精的蛰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