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挖了座坟茔,那是他给自己挖的。”

元徵一愣,怔怔地看着苏沉昭。

“他对自己最是严苛,”苏沉昭认真地说,“这么多年,我只见阿阑冲动任性过一回,就是留下这个孩子。阿阑是真心想留下这个孩子的。陛下,你若当真喜欢阿阑,还望好好待他,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元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手对苏沉昭竟行了一礼,苏沉昭吓了一跳,就听元徵说,“苏先生……”

“多谢。”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夜风叩窗,隐约能听见树摇叶落的声音。

已是三更天,岑夜阑却毫无睡意,自那日已过去了两天,岑夜阑没有再见过元徵。他脑海中浮现元徵通红的眼眶,一声声质问言犹在耳,仿佛当真是伤心极了。

岑夜阑睁开眼,望着明黄的帷幔发呆,元徵说,我就这般不值得你相信依托么?

元徵不值得么?岑夜阑想,其实不是元徵值不值得,而是他从未想过会和元徵有逾越君臣之外的关系。

元徵是君,他是臣,无可更改。

元徵正当年轻,又是帝王,一生所见姹紫嫣红何其多,不过一时迷了心,晃了眼,又岂能当真?

他喜欢元徵么,自然是喜欢的,那样的一个人,捧着满腔滚烫的心意殷殷地送他眼前,怎么会不喜欢?何况他是男人,是北境统帅,种种鸿沟如天堑,又哪里是元徵一句喜欢便可轻易移山填海的?

岑夜阑苦笑一声,没想到,他半生杀伐果断,临了却患得患失,左右踌躇。

岑夜阑又想起元徵抚摸他肚子的模样,惊喜是真的,高兴根本遮掩不住,纯粹赤诚得让人心头发软。岑夜阑忍不住伸手贴着元徵抚过的地方,恍惚间,皮肉都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