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太过了,”有人小声道,“皇上对他可好的很。”
“陛下如今将将登基,平安侯从龙有功,又掌着护城营,禁军,”那人哼笑道,“陛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人都沉默了须臾,又道:“那他叫了吗?”
“元七是疯了又不是傻了,”突然有人冷笑一声,“怎么肯遂他意?”
“是极,他只惦记着那只风筝,看也不看赵小公子一眼,小公子不给他,他就伸手去抢,”那人啧啧道,“当初元七多威风,仗着那身好身手,谁都没从他手里讨的好,如今疯了空有一身蛮劲,被小公子身边的护卫一顿好打。”
“后来若不是孟姑娘回来,只怕赵小公子不肯善罢甘休。”
咔嚓一声,酒杯露出一道裂纹,岑夜阑沉沉地看了那人一眼,抬手将杯中酒都喝了个干净。他站起身,踉跄了两步,身后添酒的侍女要来扶,岑夜阑挥手推开,就同钦王说自己不胜酒力,要先行离去。
钦王自温柔乡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岑夜阑玩笑似的道:“这么多年,岑将军的酒量怎么还是如此不济,这就醉了?”
岑夜阑说:“王爷见笑了。”
“也罢也罢,”钦王摆摆手,搂着怀中的姬妾,醺醺然笑道,“来人,送送岑将军。”
岑夜阑一路出了王府,又谢绝了王府的马车,身后空无一人,才慢慢站直了身,眼神也变得冷静。燕都的晚风仍有几分凉意,岑夜阑安静地站了会儿,脑子仍回响着今夜那些纨绔子弟对元徵的议论,心里莫名地堵着,焦躁又恼怒。
苏沉昭那日替元徵看了病,元徵自崖上摔下,颅脑确实受了伤。如今这疯病,就是苏沉昭,也拿之无可奈何,同太医一般论断,也就是说有可能元徵过段时间便可痊愈,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一辈子岑夜阑想,元徵怎么能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