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发疯了,别不承认,我看你就是爱上她?了!你这是妒火中烧,争风吃醋!”
半晌,沈竹漪一字一顿开口,冷得似青锋碎冰:“琴川沈氏之后,不会有情爱,亦没有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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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村内的家家户户也燃起了油灯。
白?面轻车熟路地绕过门口熟睡的大黄狗,潜入村内。
他翻窗进来的时候,沈竹漪在桌案前看书?。
白?面跪地:“主子?,找到薛靖的下落了,如今在一方做太守,为非作歹,强抢民?女。”
室内很安静,只有翻书?的哗哗声响起。
白?面没等到回话,抬眸看去。
并不是剑谱,也并非是符书?。
沈竹漪在看一个话本。
话本里夹着一枚女儿家的簪子?作为书?签。
白?面猛地想到了那个叫云笙的姑娘房内就很多这样?的话本。
白?面的视线移到书?签的那一页
【纵使她?是出身下贱,贪婪算计,处处勾引,这样?的人是断断不可入王府的】
【但是他仍旧执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这样?一个粗鄙不堪的农妇为正妻】
【因为他爱她?】
白?面有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
这时候沈竹漪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白?面,争风吃醋是何意?”
“妒火中烧,又是什么感受?”
白?面大惊:“谁敢与主子?说这些?”
“主子?志不在此,而在天下,怎会像是那些无能无用的人,拘泥于小情小爱,拈酸吃醋?”
沈竹漪淡淡看着他崩溃,又道:“这书?中所讲的爱,与我所知的,完全不同。”
说完,他将那话本置于烛火之上。
火舌舔上话本的书?页,将书?页上的墨字一寸寸吞没。
书?页卷曲,猩红的火光映照着沈竹漪玉白?的面庞。
他面色平静道:“母亲死之前的那日,状若疯魔,一会哭一会笑。她?嘴里一直在说,‘他明?明?说爱我,说永远不会背叛我’。”
“她?红着眼睛爬过来,死死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你的父亲为何如此狠心?’”
他缓缓闭上眼。
彼时的祁山陷入一片血海。
被掐住脖子?的他反抗了一下,直到他对上她?流出血泪的双眼,便?没有再挣扎。
漫天的灰烬落下,殿外暴雨如注,雷鸣闪电劈下来,照亮一城的尸骨。
她?泣血道:“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要?杀了他!”
最?后,她?又猛地清醒,放开了他,亲吻他脖颈的掐痕,伏在他的肩头哭泣:“霁儿,活下来。答应娘,绝对不要?爱任何人,不要?有软肋,若哪一天你不幸爱上了谁,一定要?杀了她?。”
说完这句话,她?便?拔出殿内悬挂的宝剑,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他亲眼看着她?被数把长矛穿透身体,被割下头颅。
沈竹漪睁开眼:“母亲耽于情爱,引狼入室,死于蒙骗,全族俱灭。”
听着沈竹漪毫无波澜地说出这些话,就像是在说他人的故事一般。
白?面早已被吓出满身冷汗。
沈竹漪垂眼看着火光中的话本。
白?面才发现,主子?其实是在喃喃自语。
主子?根本没把他当人。
或者是把他当成了偶人。
以前主子?就有对木偶自顾自说话的习性?。
书?卷的残页冒着燃烧的青烟,红烛的烛泪缓缓流淌。
白?面擦去冷汗,他想了许久,才想出违心的话:“主子?,这世间情爱,也非如此不堪。待到大仇得报,主子?可寻觅一个真心喜爱的女子?,共度余生。”
沈竹漪忽的笑了。
他笑了很久才停下来。
少年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