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由它咬着,眼底一片薄哂。

“小畜生。”

云笙听?见动静扭过头,恰巧看见,猫儿咬的他那根食指,不偏不倚,正好是昨晚在木桶内接触那道“伤口”的。

他常年握剑,那时,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食指,指腹粗糙的薄茧摩挲而?过,难言的痒。

云笙的脸涨红了,立刻移开?视线。

或许,她也该庆幸,沈竹漪并不懂男女之?事,以为那是伤口,甚至还想着要为她上药。

念儿道:“姐姐,几日后就是我们村内的簪花节了,村内的姑娘们有谢礼要给?你。”

云笙点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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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柳家村的这些日子,云笙缠着沈竹漪,教她练剑和骑射。

但是有一点不好,云笙的皮肤白,随便磕碰,或是用力一点,就会在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

练剑时,沈竹漪握着她的手腕,有时会紧箍她的腰身。

她的手腕、小腿,还有腰部便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鲜红指痕。

后来?,云笙借了村内寄养的马匹,用以练习骑射。

山道颠簸,所以骑马时会有摩擦。

她的大腿内侧也被磨破了皮,一片火辣辣的疼。

这几日下来?,腰酸背痛,云笙便叫念儿帮她涂药酒。

云笙褪去外?衫,卧在床榻上,露出背脊。

她睡了一会,睁眼时,背脊处传来?热意。

已经是晌午了,念儿不是说要去准备簪花节的事情么?

她迷糊道:“骑马磨损的地方,能拜托你帮我上一下药么?”

回应她的,只是越发重?的力道。

从她后颈处突出的那块骨头,顺着脊柱到腰椎,磨着她胀痛的经脉,将里头的淤血一点点揉开?。

在指腹揉搓时,药酒便热烘烘地蔓延进肌理之?间,渗透到了骨缝里。

云笙舒服得眯起了眼,发出了长长的喟叹。

她不由得想,念儿的手劲怎么变得这般大了。

不过按摩还真的需要大点劲,不然按不到骨头,根本不舒坦。

“转过来?。”

冷淡的声音响起,一瞬令云笙头皮发麻。

她蓦地回过头:“怎、怎么是你?”

沈竹漪没有回答,居高临下看着她,指腹用力摁在她的骨头上。

云笙羞得要把脸埋进被褥里,脚踝处却传来?了力道,一条腿被抬起,磨损的那两侧的皮肉便袒-露无遗。

云笙的余光偷偷瞥向?他。

少年的长睫倾覆,根根分明的睫毛柔韧,一丝不苟地给?她涂着药膏。

药膏覆在了破皮的地方,是一种灼热刺痛的感觉。

云笙“嘶”了一声:“痛痛痛……”

沈竹漪涂药的手一顿,目光顺着破皮的地方往上看向?她腿心处。

衾被之?下的阴影之?中,遮掩的是木桶中那道咬他的那道伤口,晦暗光影中看得并不清晰,只是似乎随着她动作颤动了一瞬。

他黝黑的双眸盯着,一瞬不瞬,而?后毫无征兆地低下头。

云笙感受到了他鼻尖灼热的气息。

她蓦地低头,就看见了这荒谬的一幕。

她猛地收拢膝盖,窜进被褥中:“上完药了,你可以走?了!”

沈竹漪一顿,看着裹着严严实实的她。

他沉默着,将桌上的药酒和药膏收拾好,关上了门。

沈竹漪步步走?在廊檐之?下,正午之?时,春光明媚,嫩生生的草色染得青翠欲滴。

他转眼盯着眼前的那树桃花,桃花一簇簇,深红印着浅红,他眼中却挥散不去的是刚刚看见的一幕,她腿心处那道糜红的伤口。

他缓步走?过去。

风吹过来?,那一束垂下来?的桃花便抵在了他的眉骨处,花瓣间的露水沾染他的鼻尖。

他垂下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