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给她半个字。
云笙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披在了小十一的身上。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无人愿剥离爱恨嗔痴,像麻木的行尸走肉般处于世间……”她给小十一系带子的时候,垂着眼轻声道,“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失去太多?了。”
“我们总要在这世间,寻求活下去的办法。区区血肉之躯,容忍不了那?般多?的大悲大痛,分离死亡。可?若想要清醒地活着,不想发疯,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做一尊无悲无喜的木偶。”
小十一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她。
白雪之中,云笙的面色皎然,只是温柔地替她整理好?了斗篷:“就像你的眼泪,也只在面具之下流淌,不是么?”
小十一原本身侧攥紧的手一紧,又缓缓松开。她的目光凝视着云笙的脸,久久不散。
云笙不再说话,只是将一摞摞的纸钱,洒进了燃烧的铜炉之中。
一夜未眠,云笙白日睡了一整日,傍晚才清醒。
那?张棺木仍摆放在灵堂之中,已然过了头七。
直至又过了好?几日,夜里,云笙醒来。
半夜的风雪刮骨,霜雪落在脸上,像是针扎一般。
天寒地冻间,万籁俱静,茫茫黑夜中飘下细碎的雪,唯有祠堂和灵堂的灯火敞亮。
素舆上的沈竹漪身着素白的中衣,漫天的雪白铜钱翻涌在天际,他鸦青的发垂落,肩上堆满了雪,像是一块通体冒着寒气的冰。
他在光影分割处,静静地看着祠堂中辉煌灯烛中陈列的三千枚牌位,飘忽不定?的光勾勒着他沉寂的眉眼。
又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他未束的发,掠过少年单薄的后?颈,衣袂飞扬起的那?一瞬,云笙有种莫名的恐慌,就好?像他也会随着这阵风一般消散。
她撑着伞跑过去,雪地里留下了坑坑洼洼的脚印。
“沈竹漪,你干什?么呢?”
他的手背苍白,分明的腕骨像是衔着一捧雪,云笙触及他的肌肤,她被冻得“嘶”了一声。
云笙顿时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