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近乎是立刻意?识到,他要动?用业火。

业火一出,他便?会丧失理智,见人就杀。

可是他受了这般重的伤,再动?用业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云笙怎么也不愿留他一人在这里。

她摇着头:“我不走,我很厉害的,我留在这里可以帮你,我不会拖后腿的!”

她不断地催动?着符箓,身上的灵力翻涌,将周身的玄甲卫齐齐掀飞。

她额间的汗珠滚落,喘着气看着他,就像是想向他证明一样。

沈竹漪忽然笑了,捧起她的脸,和她额间相抵,眼眸对视。

那一瞬,他眼底朦胧的光笼罩过来,他的面容也像是镀上了一层光,纤长柔软的睫毛冲淡了面上冰冷的杀意?,声音如同蛊惑般落下:“听话。”

云笙对他没有?丝毫防备,就这般跌入了他的幻境之中。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手腕和脚腕上都缠着沈竹漪的傀儡线,她的身体不受控制,跟着孽镜台的人,朝着灵山外的方向突破重围。

秦慕寒见此,冷哼一声:“想走?”

他脚下的鸾鸟朝着云笙的方向俯冲而去。

下一刻,一簇刺目的红莲业火阻隔了他的视线。

鸾鸟触及业火的地方,竟一瞬化?为了灰烬。

它痛苦地哀嚎着,从空中坠落。

秦慕寒猛地仰头。

沈竹漪掌中一团灼灼的红莲,映照着他苍白昳丽的面容。

他的发带和乌发在狂风中席卷,天色一寸寸暗下来,红莲般的火焰在他眼底盛开?。

红莲业火坠落时,玄甲卫被滚烫的热浪淹没,那滔滔烈焰化作他的瞳孔里的一点猩红,他衣袂翻飞,唇角噙着毛骨悚然的笑:“过灵山者,死。”

-

云笙从未见过这般残忍的厮杀。

王庭的人和孽镜台的人接连死去,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在这里,人命是最?廉价的,犹如草芥般消逝。

孽镜台的人一路杀出了灵山。

云笙竭力想从沈竹漪的幻术中挣脱,可最?后,她能做到的只是,仅仅是转过头。

她看见冲天的火光,和满山的尸骸。

血液像是解冻的溪水,漫过山脊,就连脚下的土地都是一片猩红。

王庭的玄甲卫前仆后继向他们追赶来。

红莲业火以焚毁一切之势,将所有?的退路斩断。

她没有?看见沈竹漪。

从灵山一路逃亡至孽镜台。

这其中山道水路,都有?王庭设下的关卡。

统领孽镜台的两名暗卫也都受了重伤。

路途之中,云笙近乎散尽了一身的灵力去救人。

她救了许多人,可是仍然有?人在她眼前不断死去。

一夜的休憩后,暗卫中的黑面不见了。

白面说,他是在昨夜离开?的。

他的双腿都断了,不必再浪费云笙的灵力。

他或许是回去找沈竹漪了。

也或许是找个?地方,安静地死去。

云笙没有?回应。

她身上的幻术却?仍旧没有?消散,她不能回头。

到了孽镜台后,这幻术才消散。

云笙昏厥了整整三?日。

她做了三?日的噩梦,才从其中惊醒。

醒来之后,她不顾孽镜台的人阻拦,赶回了灵山。

孽镜台的人说,红莲业火在灵山烧了三?日。

王庭的玄甲卫死伤大半,就连秦慕寒和姬承曦都负伤而逃。

这一战双方都损失惨重。